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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睁不开眼睛,昨晚吃下去都药让我无法动弹,像是一个植物人,躯壳休息了,唯有我的灵魂还在。意识和思维依旧存在着,我能感知周围的环境,听见他们收拾书包的声音,但带着回声,像是在过隧道里,时而能听清时而不能听清,梦里虚幻感把我包围住。我感觉手指动了,但实则没有动,我想要爬起来,但有无数只无的手把我按在床上,我连声音都发不出来。
周鸣,也就是周哥,他喊我,叫我赶紧起床上课,要迟到了。我迟迟没有发出声音来,他拉开了我的床帘,我眼睑闭着还是感受到亮光在眼前,但我睁不开眼睛。他拍了拍我的脸:“陈舒宁,你还好吗?”
我用鼻子发出“嗯”的声音表示回复,周鸣感受到他手上体温不正常,他摸上我的额头,模模糊糊间,被子被人掀开了,冰冷的东西塞进我的腋下,过一会就被人拿来出来。
嘈杂的声音在我的耳边。
“38.5°,发烧了。”
“这就发烧了?这也太脆了吧。”
“行了,你就别在这吹了,也没见你身体素质有多好,我们帮他跟辅导员请假吧。”
“行啊,但就放他一个人在这里吗?我们也没有药给他吃。”
“得找个人照顾他,我们等会就上课了,这灭绝师太的课,期末不得玩完了。”
我想要张嘴说话,脖子好像被人掐住,堵着胶带,无法言说。
我想说,你们去上课,我没事。
“我先去找辅导员,让辅导员帮下忙先,带他去一下医务室。”
周鸣有模有样的拧了一条毛巾放我额头上,冰冰凉凉地快感让我的身体有点苏醒的意味,但我懒得挣扎了。
他们走了之后,把灯关了,关门后的脚步声消失后,我的眼前没有任何亮光,浓稠的黑把我紧紧收容在里面。
我的心口无端的生出来了寂寥,孤独,从内心深处升腾起来的害怕,焦虑,恐慌,撕心裂肺纠缠着我。
我需要为我之前的狂躁期付出代价,我从激昂奔的烈火中被揪出来,丢入渡海的船中,被迫地渡过席卷而来波浪,驶向了无穷无尽昏暗的暗夜。
心中灼热的火焰被严酷的寒冷侵入,交织混合,如同置身于冰火两重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