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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挥舞着菜刀,切割着手下的鱼,划几条花刀,抹上盐,淋上酱油,往划破鱼侧面的伤口塞葱姜蒜,再往到热油,沾到水就开始不满意的油劈里啪啦往外跳。最后放进电压锅里头,跟着米饭一起蒸。
唐风行一直在旁边看着我切青瓜,一脸担心模样说:“不能这样拿刀,会切到手。”
“我的刀工出神入化,少在这里乌鸦嘴。”
他点了点头,认可了我后半句,前半句一点也不认可摇头说:“我来切,你炒。”
“我都说了今天我来做饭,你就等着吃饭就好,就跟我平常一样坐在沙发那里就好了!”我放大声音出来,好像有些是在呵斥他,一点儿也不像是为了他做顿好饭。
他低下头在笑,我听见他的笑声,听着心里痒痒的,转头去看他,手没长眼还接着向下切,一下刺疼穿过皮肤,青瓜沾上点红。我愣住,内心那汹涌澎湃的浪潮安静了一下,血液一点点顺着手指向下。
唐风行抓过我的手,冲了冲水,拿纸巾堵着,骂了句脏话:“Fuck,平常没见这刀这么快。你好好切菜,看我干什么,煮个饭还要剁手指给我吃吗?”
“这多重口啊,我可没这癖好。那不是有个美人误我吗?好啦,我没事,这能有多疼,就血流的多点而已,好了没事了。难不成你怕我真剁下来个手指,那我晚上抚摸你那老二,少一根,你得多不适应。”
唐风行没理我那开黄腔,听见我叫他美人,还挑一下眉毛,瞥了我一眼。低头又吐出来一口气,小声如蚊说话,我凑近去听,他偏着头,故意错开我。
但我还是听见了。
他说妈的,我不疼,他心疼,心疼眼泪都要掉出来了。
他说又多一个疤。
我心脏被玻璃扎了一下,着实比手指上的伤来得要疼。
我说我错了,我下次小心点。
我扯过他的头,亲了一下他的脸颊,认认真真地说:“我错了,下次我会更加注意的,不留伤口。”
他心疼地一直皱眉毛,我就一直没出声,一直看着他。他把带血的纸巾拿走了,看了看伤口,有些深,从抽屉里拿创口贴。
我这下乖了些,切菜给他切了,我来炒菜。我用另一手揉面团,给里头添一勺子白糖,裹起来,再压成饼状。丢进油锅里炸,我老家叫着玩意叫串油饼。我外婆在我小时候回家乡时候时常会做。
因为我每天都要跑厨房偷白糖吃,把白糖放进白瓷碗里头,倒进去白开水做糖水喝。
外婆看我屡次偷白砂糖,就把白砂糖裹紧到串油饼中,给我带回城里吃,我每次吃都能被里头融化的白砂糖烫到舌头发麻,每次往五菱宏光的面包车后面看,就能看见外公外婆站在后头送我。
我在路上咬一口给我特制的白砂糖串油饼,饼是甜的,眼泪是咸的。
想到这里,我已经把炸好的串油饼丢进大碗里头,等它们凉。味道让我回到刚刚上一年级过年时候,昏黄吊灯下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