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昼和与许易安去G市出差的事情沈倦并不知情。
所以当阿姨要进梁昼和的房间收拾,却被沈倦多此一举的拦下来、好心劝说先生好像不太喜欢别人进他房间时,阿姨一脸歉意地解释道,“先生要出差小半个月,已经嘱咐过我按时整理了。”
沈倦突然不知道要说什么,垂在身侧的指骨节被一个个按响,像是有什么东西从身体里面碎掉了,嘴上说的是这样啊,心里想早知道不问了。
他和梁昼和各过各的这么久,双方行程无需报备也没人会询问,梁昼和要出差这么久的事情会告诉阿姨,但不会告诉他。
沈倦在原地沉默好久,又抬手按了按太阳穴,感觉连疲惫都积着多年的灰。梁昼和易感期那段时间的表现总让他误以为他们可以重新开始,被他清醒后厌烦的眼神一扫才惊觉自己的不自量力。他一言不发地回到卧室,冷淡地想好吧,那好吧,那就一直这样下去好了,反正他们都是棋子,感情只是累赘。
沈倦其实对很多事情都兴致不高,被问话了就顺着别人说可以,不错,挺好的,不论是女生问他觉得这个明星长得如何,还是男生问他新买的这款球鞋酷不酷炫。
总之顺着别人的想法来总能让他人心情愉悦,久而久之,也就不太在乎自己的想法要不要表达了。
同样的,由于不想让别人失望,连被追求了也后知后觉。虽然会觉得被单独约出来看爱情电影很奇怪,但只要有同样青涩的男孩子双手合十连连作揖说被朋友放鸽子了,你就一起去吧别浪费电影票之类的幼稚的话术一劝,也就迟疑地点点头答应了。
慢慢才学会拒绝掉这种暗示,哪怕实在推脱不掉,也会在之后精心挑些相同价位的小礼品回赠。
原本以为这样就可以解决问题,不料还是被梁昼和狠狠训了一顿。
小梁昼和在沈倦的抽屉里搜出了第四封字迹很明显来自同一个人的情书,气得天灵盖冒烟,放学后把沈倦按在后门与墙形成的三角缝隙里,把长方形的信封轻轻拍在沈倦脸上,亲昵又略显暴躁,不怒反笑:“这是第几次了?那傻逼真他妈执着啊,脑子没有发育完全的症状是听不懂人话吗,我猜你拒绝了,嗯?怎么说的。”
梁昼和骂人从来都拐弯抹角,极少人身攻击,攻击了就是真的不爽了,他现在每一根毛发都表现出面临的应激反应,如果有尾巴那一定要炸开了,嘴唇同沈倦的将贴未贴,炙热的呼吸喷洒在omega皮肤柔软的肌理上。
一触即逝。
沈倦辩解说我真的没同意,然后被梁昼和问出来他这所谓“来回送礼”的应对方式。听毕梁昼和用舌尖缓慢扫了一圈上牙,最后顶了顶腮帮,扣住他腰的手用了更大的气力,快要把人揉碎:“陆清允同学,你不但收了礼物你还送回礼,不是更让别人觉得有戏吗?这不摆明了就是告诉别人'亲亲你快继续追哦我看好你'?”
“宝贝,你男朋友善妒又小气,你为什么还和别人暧昧不清?”
梁昼和没对沈倦用过这么强硬的语气,沈倦要说话就被情书挡了嘴,男人专制独裁,根本没想听他解释。
于是沈倦退而求其次,手勾上梁昼和的后颈捏了捏,顺着线条抚摸下来,好像这样就真的能把这人剑拔弩张的毛给梳顺。梁昼和不置可否,但总归没拒绝。
“我教过你,你要表达自己真实想法,你要说'我拒绝,再死缠烂打滚。'我教过你的,宝贝,你告诉我,为什么做不到?”
沈倦说可是很少有人喜欢我,对他我已经很感激了,就算不接受也没办法这么不留情面地对待啊。
梁昼和双眼狐狸似的眯起,如果心情可以具象化那他头上一定充满了问号:“……什么很少有人喜欢你?”
“就是上高中之后才有人和我表白啊。”沈倦歪头回道,不理解梁昼和为什么是这个难以置信的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