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一瞬间僵硬到了古怪的程度。
梁昼和面色铁青但风度不减,几次张嘴看起来像要挽留又及时缄了口,站在沈倦的角度只能看见他额角直跳的青筋和紧绷的唇线。想来也是,梁昼和这一等一的风光人物,向来是众星捧月、被赞美和鲜花簇拥的人群焦点,追求起来都要排队摇号。过去都是他拒绝别人,没有别人选择他的机会,更罔论自己这种不知好歹的还提出要主动离开。
估计这对梁昼和梁昼和来说也是一次颇为新奇的体验。就是体验感稀烂,让人更加厌烦而已。
沈倦透过这位一言不发的梁总,恍惚看见了易感期那个粘人的要命的漂亮哭包。略觉好笑的想如果是那个失去理智的站在这里,估计只是单单听自己要走就该一脸震惊失措、泫然欲泣,深邃的双眼只留下了流泪一种用途,眼窝又红又肿,哽咽着喊老婆我不许你走,泪都快淌干。然后就该从后背暖烘烘的圈住自己,故意把湿漉漉的水迹全部蹭在自己后颈上,好让他知道他哭的要有多伤心,免得用这颗真心挤出来的咸湿泪水被忽略浪费。
之后就可以顺势凑上去,猫儿乞食似讨个吻。沈倦每每这个时候都心软的一塌糊涂,原则碎的渣都不剩,被梁昼和从唇缝舔进口腔,勾弄着柔软的舌循序渐进的掠夺呼吸,尚未结束就被吻的七荤八素。
又可怜无赖又诡计多端。
而现在这位公事公办的失忆总裁只会沉默半天憋出来一句如你所愿,语气生硬的像吃了石头,他被下了药又被抓着反反复复要了好多次,俨然有点昏沉,双眼几欲阖上,听见梁昼和压抑着情绪的冷淡命令,“先睡,”他说,“再不睡揍你。”
沈倦心事了结,得到应允后沉沉睡了过去,梁昼和看着头发凌乱、脸侧被睡出几道浅红印子的柔软沈倦,一边出神想分开几天也好,一边又割裂的想凭什么要分开,这人活该连人带心都是我的,不待在自己视线范围内怎么算是所有物。
不管怎么左右端详梁昼和都不得不承认这张脸的确是自己喜欢的类型,眼尾狭长,睫毛浓密如扇,右眼卧蚕中央悬着颗黑痣,鼻峰锐利似峭壁,薄唇偏生的红润温软,冶丽又清冷,矛盾得浑然天成。他半昏迷的陷在雪白的被褥里,轻得宛如飘絮,根本占不了多少地方。
梁昼和原本依靠在床的另一边整理记忆,中间较沈倦隔了足有两人宽,那团飘絮寻着热源细细索索蹭了过来,把自己贴在他的手臂一侧,脸往里埋着,不动了。纵然梁昼和知道不能跟毫无意识的人计较,还是无奈侧过身把沈倦揽进胸膛里搂着,被零星困意卷入了漩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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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是自从知道自己记忆被动过手脚之后,梁昼和就在刻意回忆与陆清允这个名字有关的一切,在梦里终于突破了表层意识的局限,真的让他想起来了某些过往片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