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清早,于知徉眼睛还没睁开,就下意识地翻了个身,伸手摸向枕边的人。
想象中对方应该是裸体,线条分明的腹肌随着呼吸平缓起伏,散发着男性独特的荷尔蒙魅力。如果他昨晚的要求足够高,对方还可能会有性感惹火的人鱼线,下身盖着条柔软的真丝薄毯,将身材衬托得更加凹凸有致。
可这一摸,于知徉就觉出来有些不对。
性感倒是挺性感,只不过一直在将他的手无情地往回推。
“摸够了没有?”一道冷到冰点的视线从头顶正上方传来,令于知徉为之一颤。
他挣扎着爬起来,死命地睁开像是被粘了块口香糖的眼睛,凑近看了看对方,这才记起,昨天是周崇燃半路杀到了他跟前,说要在他屋里暂住一晚。
“不好意思啊,习惯了。”于知徉眯起眼睛,毫无架子地笑着道。
周崇燃没说什么,揉着眉心,起身下了床。
他昨夜基本上没怎么睡,一来于知徉睡觉没有安生的时候,二来和薄雨铭在露台上发生的那件事,总是让他一想起来就心跳加快。
薄雨铭的味道,薄雨铭的鼻息。
薄雨铭唇舌的触感,以及那种久久萦绕不散、令人沉醉的草莓香气。
一闭上眼,和他接吻的所有细节都尽数在脑海中浮现。
兴奋与疲倦在周崇燃身体里剧烈争斗,最终的结果是,第二天起床,他感觉自己整个人都仿佛灵魂出窍。
“哎我说,你到底为啥要住我房间?”于知徉瞧他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在卫生间边洗脸边道,“明明人家隔壁小帅哥都邀请你了,你竟然理都不理。”
周崇燃蹲在床边叠衣服,半天才回了句:“没什么好理的。”
他答得敷衍,本以为这话题能就此终结,却没想到反倒勾起了于知徉的好奇心。
“你跟我把话说明白。”于知徉一本正经,特意从洗手间走了出来,叉腰问,“之前你要我调查他的背景,到底因为什么。”
周崇燃哑了下,老长时间没支声。
“人家喜欢你?”
“不是。”周崇燃撇了撇嘴,瞧着对方不问出个所以然来不罢休的架势,才又无奈妥协道,“只是因为他和群青的一个成员长得很像。”
“群青的人?”于知徉一手托着下巴,“你们四个我都认识,有哪个和他像了。”
“不是四个,是五个。”周崇燃摇头道,“群青一直是五个人。”
他站起身,低垂着眉眼,睫毛似在微微翕动,“只不过,我只和他一块儿待了四年,后来……他就去世了。”
“哦……”于知徉干眨了两下眼睛,一下不知该说什么好。
半晌,他又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转身又问:“是不是那个……把当时圈里有名的经纪人给惹毛了,然后被所有娱乐公司联合起来雪藏的家伙?我好像是听人说起过。”
“嗯,是他。”周崇燃嘴角绽出一抹惨淡的笑,肯定道。
正如于知徉所说,阿薄那家伙一向很有想法,而且从来不会轻易改变。尤其置身在娱乐行业,如他一般横冲直撞又学不会谄媚,总会招致许多人的打压。
当年群青乐队和经纪人彻底闹翻后,的确有过一段极艰难的日子。
后来又出了沉船的事故,那个疯子一去不返。曾几何时,“薄雨铭”这三个字,一度成为了所有剩下的人心中不愿再提起的痛。
所以即便是群青的老粉丝,也几乎不会有人知道,乐队中曾经有过这样一位集美貌与天赋为一身的主音吉他手,陪在其他成员身边,五个人一同走过了那些籍籍无名的岁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