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温很低,窗外仍旧还飘着细密的雨。
木质结构的阁楼上又潮又冷,周崇燃只好把屋内的暖风打开,又从阳台找了几个衣架,把薄雨铭换下来的湿衣服整理好,挂在了空调的出风口。
暖风的风力很足,但要把整套屋子带得暖和起来还需要些时间。
把房间弄好,周崇燃又二话不说地下了楼,去隔壁的早餐店买了份姜薯甜汤上来。
他出去的这一小会儿功夫,薄雨铭已经换上了他帮忙找来的旧衣服,虽然哪哪儿都不太合适,不是肩膀窄了就是裤腿和袖管短了,但也算是能勉强凑合一下。
“把这喝了。”周崇燃瞟了他一眼,黑着脸把甜汤扔到了床边的桌上。
薄雨铭倒是知趣,像是已经牢牢记住对方“再乱动就把他丢出去”的威胁,十分乖巧地挪到桌边,一勺一勺地开始喝汤。
从昨晚出门到现在,他确实还没顾上喝水吃饭。
半碗清甜又暖和的甜汤下肚,既能顶饿又能发汗,就连身上不自觉的颤抖也随之缓和了不少。
屋里也没有其他地方可以坐,周崇燃不想跟薄雨铭离得太近,干脆就那么一直靠窗站着,默不作声地监督着他把碗里的汤喝了个精光。
“喝完就躺下睡觉。”片刻后,周崇燃面无表情地道。
薄雨铭小心翼翼地看了眼对方身上单薄的衣服,试探着掀开被子,指了指自己旁边的位置。
“冷吗……”他极小声地问,狐狸模样的眼睛略有些湿漉漉的,看起来没什么精神,“要不要进来,陪我待一会儿。”
周崇燃双臂抱在胸前,骂人的话本来已经到了嘴边,看他这么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又咽了回去,做了半天的思想斗争后,发现自己只有妥协的份儿。
“往那边点儿……”周崇燃脱掉外套和鞋子,不耐地把薄雨铭撵到一边,躺了过去。
单人床对于两个成年男性来说并不宽敞,但多了一个人的体温,总归能让被子里暖和不少。
薄雨铭侧躺着,将小臂垫在脑袋底下,低烧带来的钝重感令他有些昏昏欲睡。
周崇燃就在他身前不远处的位置,和他面对着面,深海似的眼睛里沉静得没有一丝风浪。
在薄雨铭的印象里,这样类似的场景曾经出现过许多次。
那时候他们群青五个人,总爱在地下室里排练到很晚,偶尔练完了懒得回家,就都挤在这一小间屋子里凑合着睡一晚。
两个人睡床上,剩下三个没抢到床的就只能打地铺。
半夜睡得迷迷糊糊,第二天一睁眼就能对方看见安静的睡颜,隐约能还听见外面的雨噼里啪啦地打在窗棂上,空气都是湿润的,让人只想多睡一会儿、再睡一会儿,恨不能永远都不起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