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早,缭绕的夜雾才刚刚散去。
成倦家的公寓,薄雨铭牵着冬瓜从外面回来,嘴里还吐着哈气,鼻尖被室内外强烈的温差刺激得略有些发红。
他前脚刚进门,后脚就遇到周崇燃披着件毛织开衫从卧室里走出来,头发是难得一见的乱糟糟的状态,难掩脸上的疲惫。
两个人打了个照面,彼此都是一愣。
“早,昨天睡得好吗。”
薄雨铭率先开了口,一边弯腰把冬瓜的狗链松开,然后抬眸朝对面的人笑了笑。
周崇燃哑了下,显然还没太找到跟他相处的合适方法,只敷衍答了句“还好”,就有意避开他似的,匆匆地走进了餐厅。
长桌前,梁峙跟成倦正坐在那里,悠闲吃着早餐。
昨晚他们几个人算是正式碰了一次头,相互之间聊了很多,酒也喝了两三瓶。
大多数时间都是成倦和薄雨铭在说,两个话痨,从过去讲到现在。另外三个人偶尔也会插嘴,只不过大伙都不约而同地避开了那些伤心痛苦的回忆,只聊了些轻松但琐碎的,边说边笑得很开心。
聊着聊着时间就已经到很晚,成倦提议他们可以先在他家住下来,其他人都同意,只有宗予凤执意要走,说是家里还有点事需要处理。
几个人也就没再强留,只是约好让他过两天元旦的时候再过来,几个人凑在一起跨年,总比各自分开无聊度日要好。
“这个点儿就起床,不像你风格啊。”
等周崇燃端着咖啡进了屋,成倦才扭过脸,看了眼身后一早出门的薄雨铭。
“我不是很困。”薄雨铭走过来,往他肩膀上捏了两下,并没将自己最近都睡不太着的实情讲出来,转而解释道,“宠物托管的地方到元旦就放假了,我看时间还早,就先去把冬瓜接回来。”
“吃早饭没?”成倦靠在椅背上问。
薄雨铭摇头耸肩,“还没。”
“接着。”
一道抛物线划过,成倦往人怀里扔了袋全麦小面包,随即起身跟在薄雨铭后面,俩人默契地一道朝着露台走去。
早上的空气是潮湿的,吸入鼻腔后有种令人清醒的沁凉。
站在公寓的最高层俯瞰冬日清晨的城市,脚下的一切景物仿佛都浸在了一层无形的薄纱里,晦暗、残缺,毫无生机可言。
“话说……以你的身体状态,能吹冷风吗,要不然还是进去吧。”成倦不知什么时候从兜里摸了支烟出来,低头用火机点上,倚在栏杆旁开始吞云吐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