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倦，我们……临时改了计划。”

捷运出站口的自动扶梯上，周崇燃正举着手机给成倦发语音，一呼一吸间全是白气。

“阿薄突然想去万州转一圈，应该过两天就回去。”他说着看了眼身边的薄雨铭，顿了顿又道，“我不在，帮我照看好崇煜，别让他又跑了。”

发完，他就把手机飞快揣回了兜里，指节末端已经快被冻得失去知觉。

扶梯正在缓缓地下降，薄雨铭整个人挂在扶手上，又搓手又跺脚，尽量缩着脖子不让风往衣服里钻，身上却还是不住在打哆嗦。

“这也太冷了……点吧。”他上牙撞下牙，断断续续地控诉道，“明明林城到万州……也就跨个省的距离，这怎么跟到了北极似的。”

“万州是内陆城市，跟燕川可不一样。”

周崇燃一脸淡然，斜眼看到薄雨铭猛吸鼻涕的样子，不免又有些发笑，“谁让你什么也没准备就来了。”

与周围拎着大包小包步履匆忙的行人截然不同，他们俩不紧不慢，一件随身行李也没有带，就这样一穷二白地从枢纽站里走了出来。

当然，轻装上阵随之而来的坏处是，他们连件天冷可以派上用场的厚衣服也没得换。

周崇燃突然有点后悔，昨晚薄雨铭临时决定要来万州玩的时候，自己的确应该多考虑考虑再答应他的提议。

“出来嘛，只要玩得开心就好了。”

薄雨铭朝他挤眉弄眼一阵，很快又弯腰打了个夸张的喷嚏，再抬起头时，脸上挂的鼻涕泡刚好完美地破掉。

周崇燃一阵无语，只好从兜里掏出纸巾给他擦，弄干净后又把自己的围巾解了下来，套在了他的脖子上。

薄雨铭明显一怔，笑容随即爬上了嘴角。

“你这围巾……怎么像给女孩子戴过的一样。”他说着，一边低头用鼻尖蹭了蹭，故意道，“闻着又香又软的。”

周崇燃脸上一烫，“你还戴过几条女孩儿给的围巾？”

薄雨铭听罢立马一本正经地摇头，眨眨眼，话里有话道，“她们的我又不喜欢。”

“……还我。”周崇燃被他噎得没话说，只好气急败坏地伸出手，想把围巾抢回来。

扶梯刚巧下到了地面，薄雨铭一脚蹿出去几米远，还不忘扭头洋洋得意地缩在围巾里，淡笑着说了句“不还”。

两人追逐打闹了一阵，身上才稍微热络了一些。

枢纽站外，举头是晴朗而干冷的天。

望着眼前完全陌生的城市，他们在出口处停留了片刻，一时半会儿也想不出这一次漫无目的流浪到底该何去何从。

“两位帅哥，打扰一下——”

身旁突然有个声音冒了出来，薄雨铭和周崇燃下意识扭过头去，又不约而同地放低了视线，看向朝他们搭讪的矮个子女生。

“滑雪场度假有没有兴趣了解一下。”女生头上戴着炫酷的防风镜，看谈吐年纪不大，满是热情地递来一张传单，“我们刚开业，这两天都是赔本价，可实惠了。”

薄雨铭愣着接过，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女生就又开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