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彻夜狂欢后的客厅里一片狼藉。
墙上的投影仪还开着,音响里循环播放着枪花乐队的《Dont Cry》,给整个早上平添了一抹歇斯底里的迷幻色彩。
地毯上散落了三五只已经喝空的洋酒瓶,话梅核、薯片碎屑和瓜子壳随机分布在房间的各个角落,让人几乎没有可以下脚的地方。
冬瓜嘴里叼着它的毛绒玩具,跑过来又跑过去,将里面的棉花甩了一路,似乎正在为没有人起来给他添狗粮而闷闷不乐。
半天它终于忍受不住,倒腾着四条短腿跑了过去,咬在了其中一人的裤腿上。
“嗯……”
从混沌的梦境中醒来,成倦反应了两秒,方才略显费力地撑着身子站起,脑袋里又昏又沉。
刚走了两步,脚底下也不知踩在了谁的后背上,踉跄了几下才没摔个狗吃屎,给冬瓜的饭盆里倒了狗粮后,就直奔向卫生间而去。
打开门,里面地上却还坐着一个人,把成倦吓了一跳。
“臭薄?”
被这突如其来的惊吓激得一下清醒,在定睛看清面前蹲坐的人影之后,成倦明显呆愣了半秒,茫然问:“靠,你这是……”
男人躬着身,冷颤,唇色发白,明显是刚吐过。
成倦感觉心里一下揪紧了起来。
“你昨晚没喝酒吧?”他蹲下身,一边帮薄雨铭顺背一边担忧地问,“还是我记错了?”
“我没事。”
薄雨铭摇着头,很快从地上站起,冲完水后走到洗手池前漱了漱口,扭过脸来宽慰道,“就是前两天……玩得太嗨,有点着凉了。”
成倦听罢一哑,虽然他平时在几个人中间最为神经大条,但薄雨铭到底是不是什么事也没有,他还是能从对方白得像纸一样的脸色中看出个一二。
“不舒服怎么都不跟我们说。”他走了过去,帮人递来一块毛巾,“用不用去医院……还是你有专门的医生,我帮你联系。”
“好好休息几天就好了。”薄雨铭仍是摇头,随手关上了水龙头,停顿片刻又道,“别告诉燃燃,我怕他担心。”
虽然知道对方八成是在强装无事,但成倦一时也想不出什么别的好办法来,只能先尽量顺着他,等日后再耐心地一点点观察。
“嗯。”成倦无奈叹了口气,朝他投去一个担忧的眼神,嘱咐道,“那你自己多注意着点儿,觉得不对一定要去看医生。”
薄雨铭嘴角上扬,朝人抬了抬下巴,算作无言的回应。
回到卧室,落地窗帘是紧紧拉上的状态。
有光亮从头顶和最下面的缝隙中漏进来,被地面反射得有些刺眼。
松软的席梦思大床上,周崇燃裹着一条薄毛毯,正紧闭双眼睡得正香。薄雨铭轻轻合上了房门,蹑手蹑脚地走了进去,爬到人身边,安静地躺了下来。
昨晚他们一群人玩得很起劲儿,聊了挺多,也笑了挺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