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艘界舟出了渡口后便各奔东西, 虚无海里无日无夜，到处都是乱卷的罡风，其次就是空荡荡的黑白灰, 像是真空又不像真空, 具体形容的话，可能用一团迷蒙的雾气来形容要稍微贴切一些, 天上地下几乎没有分明的界限, 一叶扁舟漂浮其中, 比绿叶之于大海还要渺小的多。

所谓的航线也只是界与界之间冥冥之中的一种感应，在界门开启之时, 诸界之间便会多出数条暗流般的路线，这暗流虽然被裹挟在无边混沌般的雾气里，却相对要安全很多。

雾气里也时不时会出现一些别的东西，例如一块碎石, 一棵枯木, 一座孤岛，或一具尸身。

林曜透过半开的舷窗向外望去，远远看到的便是一具长不知多少里的巨大兽类尸身, 具体的模样看不太分明，只能隐隐看得到小山一样的轮廓, 从它全身流线型的曲线与形状看，有可能是一种巨大的远古鱼类。

“那是上古之时的巨鲸一族。”低沉悦耳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林曜被吓得原地蹦了一下, 直接从趴坐在窗边的姿势蹦跳到了一边的小榻上，一双杏眼瞪得滚圆, 惊吓似的盯着漂浮在面前的小白虎。

小白虎依旧是那副圆滚滚软乎乎的模样, 浑身散发着淡淡的微光, 似乎连毛发尖尖都在诉说着自己的手感有多好，但再给林曜几个胆子他也不敢手欠了，细长的手指不由自主的蹂.躏着怀里的抱枕，林曜轻轻咳嗽了一声，清了清嗓子，赤.裸的双脚不自在的互相碰了碰，脚趾尖下意识的抠着脚下绸面的绣花，发出极细微的摩擦声。

“那个什么……你进来有事？”

小白虎一双漂亮的琥珀色大眼睛不自觉的看向那截未着寸缕的白，可能是时不时就在床榻上纠结翻滚的缘故，雪白的亵裤有些发皱，两腿的裤脚微微向上卷起，脚踝纤细却并不显骨感，细腻洁白，几乎压过了雪绸的颜色。

不动声色的收回目光，眼底几乎还残留着那双足弓紧绷的模样，小白虎垂下眼睛，想起自己原本的来意，幽幽开口道：“你已经在房里藏了五天了。”

“什么藏！没有的事！”林曜眼神游移，看天看地看左看右就是不看小白虎，他一看到这个小东西，那段羞耻的记忆就会涌上心头，外加那种几乎有些可怕的刻骨麻痒也跟着泛上来，让他浑身都开始不自在。

赤.裸的双足再次忍不住互相摩挲了一下，林曜尴尬的脚趾扣地，随着脚上的动作，卷起的柔滑布料垂坠下来，遮住了细瘦的脚踝和半个脚面，只露出因为用力而充血泛红的趾尖。

小白虎：“……”

见林曜已经不吃这一套了，顾寅遗憾的收回神识，毛茸茸的小白虎原地消散，化为亮晶晶的光点，随后消失无踪。

随后房间内响起一声“吱呀”的开门声，俊美的男人抬脚走了进来，长袖轻轻一甩，门就被结结实实的关上。

林曜下意识退了半步，目光左右飘忽，就是不向前看，余光看到一截衣摆由远及近，最后贴上了他站立的这方小榻，修士的耳力太好，他甚至能听到对方衣料与小榻相触所发出的细微摩擦声。

“曜曜。”面前人像小时候偶尔撒娇那样唤着他的小名，但声线的变化使得这个过于亲昵的名字被吐出的瞬间像是过了电一样，让他耳根短暂的麻了一下。

林曜按捺住想要挠耳朵的冲动，刚刚抬眼，就见面前一双手臂径自伸了过来，在他还没来得及反应的时候，拔葱一样把他从榻上拔了起来。

林曜：“……”

他条件反射的把双手放在对方肩上，上半身尽力后仰，微蹙着眉低头看他，无语道：“你干嘛？”

对方却并不回答，双唇紧抿着，眼睛也半垂着，显得天生带着冷意的五官更冷了三分，直接抱着他向着宽大的卧榻走去。

林曜承认自己脑子里的废料比较多，看清楚对方的目的地后，白毛汗都被吓出来了，忍不住抬高了声音，惊道：“你要干什么？”

“睡觉。”

“睡觉？！”

声音再次高了八度，被放到榻上的一瞬间，林曜“嗖”的一下闪到了床榻最里面，眼神一阵震动，结结巴巴道：“你、你小小年纪，整天都在想什么东西！”

顾寅被他的反应惹的心下好笑，面上却露出几分疑惑，反问道：“我只是想睡觉而已，你以前不也经常抱着我睡觉吗？”

林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