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即将进入夏天的五月,杨非曼正式加入了新大陆。
作为一个土生土长的北城人,这个消息一经官宣便引起了不小的争论。毕竟不管是资源还是环境,杨非曼的故乡北城其实都略胜C城一筹,也更适合年轻人做说唱。而放眼整个说唱圈,很少有人背井离乡去另一座城市做音乐的,此前也从未有过C城以外的人加入这个新大陆本土厂牌,杨非曼是头一个。因此此消息一出,有人说他有自己的想法,也有人说他离经叛道。
在官宣杨非曼加入新大陆的同时,陆天逸也官宣了厂牌cypher与下半年巡演的安排。
cypher计划于月底发布,林研早在一个多月前就做完伴奏发给厂牌的成员了,像收作业似的收齐了所有人的demo后,便找了一个大家都空闲的时间完成录制。
在陆天逸创立新大陆的第一年,就曾立下过一个传统——无论厂牌发展如何,每年的cypher都必不可少;无论成员空闲或是忙碌,都得抽出时间一起完成合作曲目的录制,而不是交一段干声就草草了事。
虽说新大陆在圈子里不算最出名,但成员们也不见得都有空,陆天逸平日里大部分时间都在经营和管理公司,方随景要给学生上课还要写课题报告,而佩奇和杨非曼大四临近毕业,都在为论文答辩的事忙得团团转。
说是cypher录制,实际上就是变相的厂牌聚会,因此新大陆厂牌的cypher也被称之为厂牌一年一度的团圆饭。
得益于《嘻哈之城》带来的热度,以往几年的cypher只有音源,再不济就剪个字幕mv草草了事,今年陆天逸却宣布,等歌曲制作完了就要拍真人mv,大成本大制作的那种,预算给了好多个w。
杨非曼听闻此事受宠若惊,对佩奇说:“陆总不会是因为我加入才拍的MV吧?这多不好意思啊,怪隆重的。”
看着他的嘴角比AK还难压,险些咧到后脑勺,佩奇毫不犹豫地泼他冷水:“想什么呢,你小子哪能有这么大排场。陆总要拍mv只能是因为今年是新大陆的十周年。”
林研先前根据每个人的demo安排了他们的顺序,佩奇年纪最小打头阵,陆天逸则作为资历最深的主理人放在最后出场,现场录音也是遵循了这个顺序。
佩奇昨天熬夜写论文,眼下困得不行,被林研第一个赶进录音棚的时候还很懵圈。杨非曼隔着厚玻璃与他四目相对,扭头问旁边的林研:“林老师,真让他第一个录啊?”
“嗯,按顺序来。”林研此时还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对他说,“下一个到你,好好准备。”
“啊……”杨非曼欲言又止,回到后边的沙发上坐下,“那估计还久着呢。”
林研曾设想过凭着佩奇的水平这段verse不到三四个小时是录不完的,可他没料到佩奇这小子成绩差就算了,态度甚是不端正,不仅词没好好背,连flow都排得一塌糊涂。进棚半小时一句完整的歌词都没录下来。
“陈佩琦!”
林研气得抓起旁边一罐薄荷糖就往嘴里倒,Panda一看情况不对赶忙停下了背词走到了主控台边上。
里头的佩奇戴着耳机,看到林研表情很臭,立刻乖乖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林老师,这段时间忙着写毕业论文,实在是抽不出时间好好练习,状态也不好……”
后来Panda自告奋勇要进棚给佩奇顺flow,林研也没再说什么。
录音被迫暂时停止,杨非曼盯着录音棚里的两个人,嚼着薄荷糖的牙齿嘎吱作响,眼睛仿佛随时都能喷出火来:“凭什么,这小子救过Panda哥的命吗,凭什么Panda哥对他这么好!”
陆天逸见林研的表情依旧很差,生怕他甩手不干了,非常好心地走过去安慰他:“别气啊,这小子水平差不是一天两天了,别放在心上,消消气消消气。”
陆天逸摆烂了将近一年没进过录音室,也很少与林研在棚里打交道,自然不知道这是给佩奇录音时的常态。林研也懒得告诉他自己压根没生气,只觉得他的反应有点过,并不想去搭理。
方随景觉得陆天逸大惊小怪,略带嫌弃地看向他:“人家一没掀桌子二没砸东西,你这话说的好像林研脾气多差似的。陆总这是多久没录歌了。”
“听说隔壁北城的仓老师前段时间给人录音,气得音响都砸了,吓死人。”杨非曼附和道。
“不是,苍老师,谁?”陆天逸听到这名字恍惚了,迷惑地眨巴眼,“是我认知里的那个苍老师吗?”
“Uknow的制作人仓鼠,名儿是这么个名字,听着可可爱爱的,结果人是个身高188往上的黑皮壮汉,寸头大金链的特别凶。Uknow老大哥Lizer搞说唱多少年了,平时都怕他。录节目那会儿我看到他就躲,生怕他看我不顺眼把我gang gang了。”杨非曼直直看向陆天逸,“陆总这是多久没关注圈里的事了,连这都不知道哇。”
陆天逸:“……”
话里话外都是对陆天逸这种半退圈rapper的揶揄,陆天逸心大脾气好,自然不会因为这个就恼羞成怒,可被怼得哑口无言时,说不害臊还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