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珩闷哼出声。
锁骨被咬了一口,说不上有多疼,却带起一阵心脏底下的淡淡的闷痒。他的手想推开汤郁宁,却在下一刻被汤郁宁一只手握住了双手,反压在头顶。
“别乱动。”汤郁宁的声音很低,淡淡的,带着些沙哑,“不然等下说我不知轻重,弄疼你。”
纪珩感到一些无力的绝望。
他紧紧闭着眼,忍受着汤郁宁在他身上煽风点火,声音有些哽咽:“签……签合同的时候,您没说……要这样……”
汤郁宁的动作微微一顿,“这样是哪样?”
纪珩强忍着心脏的闷痛,脸红得像苹果,声音也很弱,“我……我不……卖身……”
汤郁宁垂下眼,望着纪珩身上被他推上去的衣服,露出那一截白皙却伤痕累累的腰腹。他的目光停留了一会儿,慢慢问道:“你有什么权利决定你想干什么,不想干什么。”
“……”
纪珩没有说话。
他知道汤郁宁说的是对的。
可他现在也不知道自己在汤郁宁这里算什么了。
是保镖,还是……就像外人传言的那样,是被他包养的人。
如果当初知道汤郁宁是想要包养他,那纪珩宁愿死也不愿意签下那个合同。
黑暗中,纪珩什么都看不见,只能听见衣物摩擦的窸窣声。不知为何,他感觉自己的眼睛里好像蓄满了眼泪,可眨了眨眼,却什么也流不出来。
被汤郁宁握住的那个瞬间,纪珩的身子骤然颤抖了一下。
他的嗓音了几乎带了哭腔,“大少爷……”
但汤郁宁似乎没有放过他的打算。
纪珩的呼吸越来越急促,汤郁宁在他的脸上看到了痛苦和绝望,他的动作慢慢僵了一下,眉心渐渐皱了起来。
汤郁宁再微微一用力,纪珩就在他手中缴械投降。
一松手,纪珩就像只虾一样蜷缩起来,像是要不顾一切将自己紧紧地抱住。
但汤郁宁不给他蜷缩起来,他用力打开纪珩的身子,强行压着他,甚至掰开他的腿,做出一副要侵入的姿态。
纪珩终于用力挣扎着,“不要……”
他的力气比汤郁宁大,只要真的想挣扎,三两下就拧痛了汤郁宁的手腕,一下子从床上下来了,衣服胡乱套上,鞋子也没穿,踩着满地的碎玻璃跑了。
纪珩跑出去以后,还把被踢坏的门,给关了回来。
汤郁宁坐在床上,一动不动,像是一尊雕塑一样。
过了很久,他才抬起一只手揉着自己微微生疼的手腕。
眼前的床上地下,全是一片狼藉。
汤郁宁很安静地坐在床上,身上的衣服也谈不上有多整齐。他想抽烟,但是摸不到,深吸了一口气,心口却又隐隐开始生疼起来。
一阵死一般的寂静后。
汤郁宁看见床头放着两个杯子,一个是给他喝水的,一个是给他喝药的。
他伸手拿起一个杯子就往门口砸去。
只是汤郁宁不知道,门因为被踢坏了,本来就没关紧,纪珩还一直站在门半开的地方,虽然衣衫不整浑身不舒服,却还是担心着汤郁宁的情况,所以他根本没走开。
那个砸来的杯子恰好就砸在了门凸出来的地方,下一秒也就砸在了纪珩的额头上。
杯子不是玻璃材质的,是防摔的,但很重,砸中眉骨的瞬间,纪珩感觉眼前一黑,差点痛到昏过去。
他没控制住发出一声闷哼。
汤郁宁的动作骤然一僵。
他从床上下来,看见纪珩半蹲在门口,捂着额头,肩膀轻轻地抽着。
汤郁宁猛地上前,就把纪珩从地上拽了起来,捧着他的脸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