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雨声不停，比纪珩的心跳声还响。

汤郁宁的唇很柔软，是纪珩从来没有感受过的触感。

纪珩整个人都僵硬在那儿，一动也不会动了。

汤郁宁整个人往前倾了过来，同时覆住了纪珩放在桌上的手背，另一只手搂着纪珩的脖颈，吻得温柔又霸道，似乎还带了些野蛮。

纪珩不知道汤郁宁什么时候放开的他。

他只知道，自己整个人大概都脸红得不行了，呆呆地看着汤郁宁，已经完全无法思考了。

汤郁宁看着纪珩。

过了一会儿，他终于开了口，声音淡淡的，也有些哑，“学生冒犯了，先生要是不喜欢……”微微一顿，似乎连自己也不知道该怎样去解决，“请先生责罚。”

纪珩怎么会责罚汤郁宁。

他一直以来都没把自己当先生，只是当个拿先生工资的人，教洋文也并不难，反倒是当家庭教师这件事情还让纪珩有些不好意思。

吃住都在汤府上，纪珩生怕自己给汤府添麻烦。

但他万万没有想到……汤郁宁会……

在纪珩看来，汤郁宁分明就该是那种传统老式大家庭里出来的富贵少爷，怎么会往这方面想……

汤郁宁看纪珩一动不动，整个人都像是僵住了。

他的表情似乎也有些不太好了。

汤郁宁垂下眼来，在桌案上找了很久，最后找出一把戒尺来，递给了纪珩。

“先生，请责罚吧。”汤郁宁道，“是要打手心，还是打身上，学生都心甘情愿。”

纪珩拿到那把戒尺的时候，手都抖了一下。

他什么都没说，也没有对汤郁宁做什么，只是把戒尺丢了，仓皇起身，逃也似的离开了这间书房。

纪珩回到了自己在汤府上住着的那间房。

他一回到房间里就把门关了起来，背靠着门，听着窗外的雨声。

过了很久很久，纪珩抬起手，用手背蹭了蹭自己的唇。

他的脸还是不受控制地红了起来。

纪珩捂着脸背靠着门滑坐了下来。

他不知道自己来当个洋文先生，还能发生这样的事情。

纪珩之前没有喜欢过人，在国外也是一心读书，所以也不懂什么叫喜欢。

可非要说，对汤郁宁的感觉……好像又不太一样。

每次教汤郁宁读书，在汤郁宁突然靠近过来的时候，纪珩的心跳都会加快，呼吸会停窒，他会看见汤郁宁眼睛里的自己，然后不由自主地沦陷进去一样。

汤府的大少爷啊……

纪珩慢慢地松开捂着自己脸庞的手。

他知道，这种家里出来的少爷们，也不少爱玩儿的，宠个梨园戏子，或是找个小书童，都是寻常事。

所以，汤郁宁是不是也把他当成是这样的人了呢？

纪珩不知道。

他的心跳渐渐平静下来，又觉得有些难受了。

这天下午，纪珩都没有去给汤郁宁上课。

一整个夜晚，纪珩也没怎么睡着。

他不知道汤郁宁是怎么想的，如果只是单纯玩玩，那他也没有必要再留在汤府了。

雨水连绵不断，纪珩想着今天不管怎样也不能缺课，或者在课上问一问汤郁宁的态度也好，他是新时代出来的人，也不至于这么不通情达理，一个吻而已……

纪珩推开门的瞬间，顿住了。

在他门外潮湿的青石板台阶上，放着一束新鲜的、洁白的百合花。

纪珩怔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