锚定教育强府建设目标, 大力推进教育综合改革。
顾劳斯就地拉开如火如荼的乡试攻坚行动。
值此事业上升期,他毅然决定,不回府了。
接下来两个月, 就驻点在这干。
可怜原疏, 望穿秋水, 只望来这个噩耗。
山不就我, 只好我去就山, 他包袱款款,扯着黄五连夜出奔。
一脸呆滞的黄大爷从账房被扯出来,“天干物燥, 着火了?”
原疏, “您是没睡还是没醒?才过立秋, 燥个屁!”
黄五把手一抽, “那你救火样作甚?”
原疏跺脚,“你可知道, 顾琰之在安庆府干了什么好事?!”
长得十分不正派的青年,挑起嘴角露出一个痞笑。
“什么好事?他还能出轨不成?”
“比出轨还可怕!”铁哥们晃了晃他脑袋,试图把废水甩出去。
“朱有才来信, 说他把人一个府的秀才,都拉过来一起卷了!!!”
原七见识还是有限,要是顾劳斯在场,高低要科普一个时髦词。
这叫一群人PK,简称……
算了, 不打了,晋江会高审。
黄五听完也愣了, “一个府的秀才都什么?”
见他终于抓住重点,原疏边扯他上车, 边吐槽,“对没错,他给咱找了一百个竞争对手!”
黄五:……
宋如松不久前才科普完:前百才是正经举人。
黄五梦里算了笔账,他要配得上顾二,就得继续考进士,要考进士,就要先进前百。
前百?!
乡试乌压压两千人众,全是各县学霸,就算他瘦成闪电,也挤不进去好吧!
他一个激动,掰断了手中上等紫竹兼毫。
“啪”的一声,随之破灭的,还有他“三百名万岁”的咸鱼梦想。
偏偏这时候,顾劳斯还赶尽杀绝。
这一手扩招,叫他本就坎坷的舔狗追妻路,又再遇特大冰雹。
还是自己人怼着头顶往下砸的:)
他单薄的身形,在漆黑夜色里猛地一个趔趄。
一整个弱不禁风住。
原疏心里也很苦。
副榜大抵就跟从良做妾似的,取之无味,弃之可惜。
虽然他嘴上总在叫衰,说着不行不行,但心里哪能真没想法?
一路他走得太顺,难免心存侥幸,指着奇迹再临一次,叫他不偏不倚混进一百,如此一鼓作气,开春刚好搏一搏进士。
如此再见,他才有勇气向心心念念的姑娘表白。
这下好了,他和姑娘之间,又横亘进一百座大山。
“黄兄,别演了,快走吧。”原疏啧了一声,推了难兄一把。
“上舍那二位跑得比咱还快,跟着顾家顺风车,天擦黑就出发了。”
“你品,你细品!”
“兄弟本无间,奈何利成刀!”
“这安庆府的书生也不是什么好鸟!”
“那必须!挖墙脚的不一定是坏人,但挖我墙脚的肯定不是好人!”
二人磨着后槽牙,骂了一路。
江边渡口。
顾劳斯猛然碰上两班亲友团,楞里格楞。
尤其那一道道看负心汉的眼神,更是令他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算了算了,正事要紧。
他来渡口,是同父亲一道,与韦家父子送别。
韦岑这棵独苗苗,总算实现了就业自由。
韦老大人不仅不再阻他治水,这一波长江沿线实地考察项目,还十分大方地带上他。
老大人斑白的鬓发掉落几丝,随风飘摇。
望着江堤热火朝天的忙碌景象,他沧桑叹息,“老顾啊,这次水情,叫老夫明白一个道理。我等早就老了,这天下,是时候交给他们年轻人了。”
上阵父子兵,其实也全非韦老甘愿。
实在是,从顾劳斯脑库容里硬套出来的新奇理论,各种符号算法,他老人家消化不良,只得带上韦岑这罐消食片。
顾准嘘他,“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新人换旧人。
偏偏你这前浪倚老卖老,死乞白赖就是不走,真真是人不要脸,树不要皮。”
韦大人立马反嘲回去。
“云门大都出雅士君子,唯你是个浑不吝,几十年过去了,老来也还是不修!”
二人横眉冷对一通互怼。
又在小辈目瞪狗呆中,哈哈大笑。
闲云潭影日悠悠,物换星移几度秋。
韦大人早已不是九年初那个眼里不揉沙的二愣子。
不会仅凭市井传言,就对着顾准一拳照脸,还痛骂他“不敬事,枉为人臣,不为民,不配当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