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纽约纽约]

安居乐业 大刀滟 30436 字 2个月前

上//

站在人来人往的机场出口,搭了十几小时飞机的安掬乐疲惫望天……更正,天花板,扪心自问:我为何会在这里?

纽约的天气正好,大窗外头,蓝天白云,远处摩天大厦高耸入天,安掬乐对这幅景象不陌生,在各式各样电视影剧里,看过她正常样子,也看过她被炸得不成样子,更何况,他在这儿生活过一年。

生不如死的一年,从此令他听到纽约二字,都想远远绕道。

前头冉撷羽走了几步,发觉人没跟上,赶紧回头喊:「发什么呆呢你?快没时间了!」

安掬乐叹一口气,提脚跟上。

他双手空空,只一个提包,里头放了护照,美金还是在机场紧急兑换,可见这趟来得有多匆忙。

匆忙得他只能用手机讯息通知自己远在亚马逊,正参加超马赛的小情人……

七月到,正值学生放假期间,杜言陌亦没闲着,他接了一个夜跑代言,之后更预计飞往亚马逊,进行七天六夜的极地超马。

这些皆与都市废人体质的安掬乐无关,不过他有跟着报名夜跑的最短距离,以支持老公事业之名大行欣赏帅哥之实,没料全是妹子!一堆大奶妹!然后就是一群滴口水看妹子的直男……

他只得把这些人通通当草泥马,幻想自己在原野奔驰,事后他向闺女哭诉,乔可南没同情:「废话,你个娘炮跑五公里,当然只能看妹子!铁铮铮的汉子都在菁英挑战组跑十公里呢!你有没去健身房看过?我操,这些人学了草上飞吧?!」他最近被陆洐之逼迫去健身,对那些人多逆天,很有心得。

现实残酷,无奈之下,安掬乐内心气哭了。

至于亚马逊,那更是搁心底默默祝福。杜言陌向他提这事的时候,还有点儿踌躇,安掬乐这儿无所谓,依旧那句老话:「很好啊,想去就去。」很干很脆,反倒把杜言陌噎得不行。

去前一周,更是没完没了的床上折腾。

安掬乐一张嘴很会讲,却不爱讲自身心情,对于从前之事,杜言陌着实心有余悸,怕这人不是真正觉得好,做到一半居然问:「你不喜欢,告诉我……」

搞得安掬乐很崩溃。「我很喜欢,小弟弟、大XX,哥求你了……快操吧!」

做个没完,安掬乐知他心有不安,配合度高得不能再高,管你背后骑乘站着来,通通随你干,与人体极限相作对。结果临出门,杜言陌始终惴惴,毕竟这是两人「复合」以来,他第一次远行。

安掬乐嘴里叼糖,一手揉腰,一手撑着门柱道:「行了,快走,你再看我也塞不进你口袋的。」

杜言陌垂眸深思,倘若能行,确实很想把人缩小了,塞进口袋,不管到哪儿都拎着,不怕跑了。

安掬乐简直要哭了,瞧这孩子现实幻想分不清了啊。

一出十八相送,足足演了十来分钟,安掬乐前晚睡眠不足,频频呵欠,杜言陌一步三回头,总算下楼。

「呼……」安掬乐松口气……真的是松口气,这小子根本想把他干到残废吧?直接半身不遂,没法跑,杜言陌预计去半个月,安掬乐只想:太好了,总算能歇火一段日子。

才刚庆幸完,听磅磅磅好几声,安掬乐疑惑回头,下一秒就被人摁在墙上,嘴唇遭封。

他瞪大眼,青年居然又跑回来。「唔……」

杜言陌居高临下,双手托住安掬乐屁股,令他身躯抬高,好接吻。

双唇四瓣以各种角度缠绵厮磨,舌头与舌头黏连,潮湿的唾液声响回荡在楼梯间,安掬乐手臂环上青年脖子,与他吻得缱绻,此吻无关淫秽,感情成分浓厚,一吻近毕,青年舌尖扫过安掬乐上颚,最终吮住他上唇,才抽离。

安掬乐哆嗦了下,他一脸迷离,双目水润,青年俯下身,又亲吻他眼角眉梢……不知情的还以为他们要生离死别了,搞成这样。

安掬乐内心好笑,可胸膛里溢入的东西,浓郁得不行,像遇热融化的巧克力,既甜蜜又酸苦。

放手了这么多次,以为早已习惯,其实不然。看孩子跌倒,不论几次,做家长的总会心疼。

有些事,不是次数多了就无谓。

他抱紧青年,亲了亲他额角。「早点回来……我想你了。」

「……嗯。」

杜言陌又依恋地亲他一次,好不容易走了。

安掬乐再度目送,要说对这暌违两年的「离别」完全看淡、无感,那是不可能,但这回他是真没力气跑了,既然这样就没啥好挣扎的,人在不在,日子照样过。

周一,《Flawless》修罗场刚结束,办公室众人很悠闲,昨天杜言陌利用机场网路,给他发了个讯。「在等转机。」

到早上,安掬乐看到另一则:「还要转一次。Q_Q」时间是半夜,大抵怕吵到人,青年只发了这条。

隔日安掬乐上班,邻近中午,又见青年传来:「我到了。=O=」

这表情符号……安掬乐过去内心吐嘈好几遍,偏不舍人家改掉,一直不讲。

他看钟。台湾、南美相差约十一小时,杜言陌那都晚上近凌晨了,历经长途飞行加转机,肯定疲惫,却没忘要联系他。

青年知错定改,改得这般彻底,安掬乐挺不忍的,偏没立场再说啥,实际离开过一次,搞得杜言陌至今没安全感,不管人在哪儿,三不五时都要发讯确认他在哪。

此举十分黏缠,换做以往,安掬乐肯定抗议个两句,现在不会了。自己造的孽,自己不收拾,谁收拾?

于是再没话都会回:「情况怎样?」

杜言陌:「还好。」

安掬乐:「保重。」

多媒体发达,如今总算不用一封简迅三块钱,随手传着,身边人好似没走远。

习惯以后,其实感觉挺不赖。

乔可南对此评断:「你们总算开始谈恋爱了。」

安掬乐莫名其妙。「你以为我们前几年在干么?」

「扮家家酒。你当爸当妈当哥又当姐,附带当床伴,能当的都当了,就是没当人家老婆。恋爱这种事得立场平等、身分相当才能谈,我说的是心理上,你们先前状态就像两头赛马,互相狂喊「太太我喜欢你啊啊啊~~」往前奔,偏偏各跑各的,毫无共识,我在旁看着都急。」

好生动的比喻。安掬乐点点点:「那现在呢?」

乔可南:「终于发现方向一致,相互适应呗!」

看来如此,安掬乐受教。

杜言陌:「睡了,明天进丛林,我跑完第一站再回复你。」

安掬乐:「好,加油。」

杜言陌传来一张笑脸图,随后没了声息,安掬乐搁下手机准备下期工作,冉撷羽风风火火冲进来喊:「安掬乐,走!」

「蛤?」

走去哪……不及问,就被连根拔起。我操,冉撷羽何时练就这般巨大气力?

安掬乐咋舌,听她道:「下午一点的飞机,快赶不及了!」

安掬乐:「搞啥飞机?」

冉撷羽:「后天女魔头生日,她要办趴。」

「哦,我知道啊。」主编受邀参与,向他们征求祝福语,什么您是我们伟大的、水恒的妈的殴富肥逊(mother of fashion),如同流星,光藏璀璨,照耀大家……趁机偷偷发泄不满。

冉撷羽深呼吸。「我告诉你,你冷静听,千万冷静、一定要冷静、不能不冷静……」

「……」安掬乐端杯子给她。「你先冷静你自己吧。」

冉撷羽没接。「她助理刚来信,说希望我们去参加她的生日Party。」

「什么!」安掬乐尖叫,握紧杯子。「就后天耶?」

「对。」冉撷羽发挥火灾现场力量,把人拉到楼下,招了计程车,上车前朝天空悲愤大喊:「去你妈的殴富肥逊不能这样整人的啊啊啊啊啊——」

安掬乐:「……」

冉撷羽吼完,畅快了,跟安掬乐一块上车。安掬乐抬抬手里杯子:「这就要去纽约?」

冉撷羽:「对。」

女魔头的懿旨,时尚圈谁敢不从?就是要他们十分钟后到,都得搭火箭炮赶去。两人互看一晌,各叹口气,安掬乐喝着手里咖啡,很后悔刚上车前为何没跟着冉撷羽喊,蠢归蠢,总比一肚子气没处发的好。

两人回家拿护照,行李之类压根儿没空收拾,万幸那处该有都有,先挡几天。

赶啊赶,等他们能歇口气时,人已在飞机上,长途旅程,冉撷羽戴上眼罩耳机先倒,筹备战力。

安掬乐没睡意,上飞机前,他匆忙给小情人发了一句:「我有事去纽约了。」

彼端很静,升空前尚无回音,安掬乐关掉手机,想他还在跑,就不啰唆了。

大抵等青年跑完,他也回台了吧。

想着,安掬乐戴上眼罩,窝在座椅里,开始数JJ培养睡意。

女魔头这回开的是个化妆舞会,换做平时安掬乐跟冉撷羽还乐意玩玩,但舟车劳顿跑了千里远,说实话完全提不起劲。

不过工作就是没劲也得扛着,冉撷羽有气无力问:「你想扮啥?」

安掬乐:「随便……」

冉撷羽:「好吧我扮嫔妃你扮太监。」

靠!再没干劲也不能切唧唧啊。「为何我得扮太监?!」

冉撷羽斜眼睨他。「这边就三套宫廷装,自古皇帝都渣攻,你个小受担当得起吗?」

安掬乐点点点。「你还挺了解。」

冉撷羽:「嗯哼~」

安掬乐讨厌皇帝,但更不想当太监,于是绕过东方区,很老梗地挑了西方军服,雪白立领,金色双排扣,黑色西装裤,他穿完套上白手套,那姿态……

打扮成清朝嫔妃的冉撷羽在旁艰难跷脚,啧啧有声:「我看你还是扮太监吧,不然太危险了。」诱人犯罪指数简直破表。

安掬乐哼哼,戴上军帽调整了两下,很得意。

他照镜,掏出手机在那儿自恋自拍,顺手传了一张给小情人:「哥美吧?」

冉撷羽看着,直觉道:「我赌你今晚菊花一定开……」

安掬乐翻白眼。「本人名花有主了,好咩?」

「那又不妨碍你被开。」而且……「你家小狼狗在巴西?」

「应该吧。」反正是南美某处,他没概念。

冉撷羽手指扳了扳。「嗯,那确实赶不及。」

安掬乐:「?」

「我更正,明晚你菊花一定开。」冉撷羽道:「我是你家小情人,见你这副……造孽样,肯定不远千里来……呃,推倒你。」

好修饰的用词。安掬乐望天扯嘴,「你就老实讲个操字吧。」

讵料冉撷羽摇头。「既然你都知道,本宫何苦造口业?」

真入戏……安掬乐无言以对。

◎ ◎ ◎

两人千里迢迢从台湾飞来纽约,耗了足足十七小时,就为了女魔头远远见他们一眼,嘴角微勾,表情不知满意还不满意。

安掬乐心里养殖的草泥马都快破栏而出,可没法,只得喝酒吃食以泄愤。

周旁三教九流,发挥外国人特有幽默,打扮夸张。说实话这场子十男九Gay,剩的那个是Bi,眉来眼去、端详窥探。安掬乐一路走来,想若眼神能实体化,他肯定被剥得肉色尽显,一缕不存。

安掬乐不讨厌被意淫,甚至能从容享受别人对他的「肯定」,有人朝他举杯,他也举回去,落落大方,毫无不快。

没料对方双眸一灿,居然拨开人群,走上前来。

近距离一见,安掬乐就识得了,这是个摇滚乐团主唱,今年十八岁。十八……泥马,老子今年都三十八了。

那人金发蓝眸、样貌深邃,即便打扮成丧尸,依旧养眼。他刻意装老练,低声问安掬乐:「东方人?让我猜猜,你哪里人……」

这话题很无趣,安掬乐:「我喜欢你们的歌。」

对方:「?」

安掬乐笑。「前阵子发的专辑很精彩,等会能给我签名吗?」这倒不是假话,年轻人的专辑,充满了阳光及斑烂色彩,对世界抱持纯粹光明的希望,尽管生嫩,可听着心情很好。「有机会请务必来台湾开演唱会,我肯定去听。」顺道把自己哪里来讲明了。

那人惊讶,他们不是大乐团,今日受邀纯属机缘,没想这长相漂亮的东方人居然认得。「你不是说客套话吧?」

「当然不是,我都听到会唱了。」安掬乐哼了一段,不是主打曲,得真听过专辑,才知有这首。

大男孩害羞了。「你声音很好听。」

白人皮肤白,一脸红完全遮不住。哇靠~好嫩……安掬乐忽然很罪恶,他不是刻意放电,就……是个孩子嘛。「谢谢。」

不,现在的孩子不能「小」看,他上回对孩子放电,下场大家都知,安掬乐心道不妙,再度使老招:「噢,我有电话。」他掏出手机,凑到耳边,用中文叽哩呱啦:「红烧牛腩、蟹粉狮子头、开阳白菜……」

装着装着,电话还真来了。

好险转震动啊……安掬乐边擦汗边偷偷按接听键:「喂?」

「你在哪里?」

小情人低沉声音自电话彼端传来,安掬乐一怔,下意识接回:「在你心里。」

「……」杜言陌:「你在纽约哪里?」

「嗄?」安掬乐讲了饭店名称,电话彼端「嗯」了一声,接着安掬乐隐约听见青年用破烂英语,向人转述。

貌似是计程车司机。

这……不会吧?「你在哪里?」

杜言陌:「在你心里。」

「……」安掬乐反思自己教育方式是不是错很大?「你……比赛呢?」他记忆没错,青年这回得跑七天六夜。

如今数数,不过三天。

杜言陌没答。「你等着。」

青年挂了电话,安掬乐背脊窜过一道电流,他咽了咽口水,盯着手机萤幕显示时间,要过三小时才是「明天」。好险,差点给冉撷羽讲对了……

他抹汗,一颗心七上八下,他有很多问题要问,像是比赛怎了?为何突然跑来?越等越不平静,索性走到楼下大厅等候。

大厅里人来人往,不外乎都是扮装的人,安掬乐打扮不算稀奇,走没两步肩膀忽然被拍了一下,他一愣转头——是刚那位找他搭话的小青年。

对方问:「下来透气?」

安掬乐:「呃,是啊。」

那人摸摸鼻子,腆着脸道:「能否……能否给我你的电话?」

「啊?」太久没被这般明确觊觎,安掬乐反应有点儿傻,傻得他忘了掩藏,直觉回:「你要一个三十八岁大叔的电话干么?」

「……」那数字挺惊人,对方蓝眸瞠大。「对不起?」他做出没听清的手势。

安掬乐一阵好笑。「我三十八了,就算交朋友,对你们讲也太老了。」唉,没想到这字眼居然有从他嘴里吐出的一天,是事实,不认都不行。

话刚讲完,就见饭店大门进来一个落拓高大的身影,他被门侍挡住,安掬乐棕眸一亮,嘴角自然绽出笑意。「噢,我朋友来了。」

杜言陌早看见一身白色军服身段漂亮的恋人,以及旁边一个打扮成恶灵古堡腐尸的年轻人——他眸一眯,还没发话安掬乐就扑了上来:「亲~爱~的~~」

说完当众在他脸上「啵」一下,向门卫笑嘻嘻道:「我朋友,他今天打扮成……呃,民工。」

不过没邀请函,人不能进来,安掬乐无所谓,拉着杜言陌往外走。

杜言陌朝后瞥了瞥,见那扮丧尸的,表情更丧尸了。

安掬乐把人带出去,挑了条巷子便往里头钻,卤素灯下,蝙蝠侠正在跟超人激吻……

所有人呆住,蝙蝠侠大喊:「我们先来的,滚出去!」

安掬乐摸摸鼻子,正待退出,不料杜言陌居然上前,用那口破烂英语道:「我等你们。」

蝙蝠侠:「哈?」

杜言陌把手上行李朝地一扔。「要否一起,巷子是共用的,你们不能占据。」

简而言之,此路非你开,要爽一起来。

众人沉默。

杜言陌也不管他们,径自把身旁人摁在墙上,他弯下身,炙热嘴唇贴附,安掬乐不及抗议便先软了一半,年轻的恋人太懂如何挑起他的兴致,很快安掬乐就被吻得不知东南西北,潮润的声响在窄小巷子里不时传荡。

身穿白色军服的军官被一身粗布打扮的青年疯吻……吻到腰软,站都站不住,亲了足足五分钟,杜言陌将安掬乐的脸藏进肩里,朝看傻眼的正义联盟双人组道:「韦恩先生,克拉克先生,你们不做了?」

谁做得下去啊!超人喊了一声:「欧买尬。」蝙蝠侠气呼呼,把人拉走了。

直到脚步声渐远,杜言陌才缓了力道,安掬乐咽下满嘴唾沫,红着脸,好气又好笑。「你小子超没良心的,蝙蝠侠跟超人都赶……」

杜言陌亲他嘴角。「小丑我也赶。」生存竞争就是这样,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安掬乐:「怎忽然来了?比赛呢?」

杜言陌揽他腰的力道强劲了些,久久才答:「我弃赛,不跑了。」

「什么?!」安掬乐大惊,连忙爬下来,在他身上一通乱摸。「你受伤?身体不适?」

「不是。」杜言陌扯出一枚苦笑,从何讲?如何讲?

那时他才刚跑完一站,在休息区喝水顺道看手机,惊见上头一条讯息:「我有事去纽约了。」

「!」手里水瓶赫然落地,一旁防护员见他难看表情,尽责地上前探问:「怎么了?」

杜言陌睐望手机讯息,沉默许久,回:「我要退赛。」

防护员:「啊?」

杜言陌喉咙干涩重复:「抱歉,我要退赛。」

……

对超马来讲退赛不是要紧事,毕竟他们环境严苛,随时都在挑战选手的耐力极限,甚至怕他们过分坚持,落下一辈子的遗憾……可杜言陌一直小心仔细,表现也佳,无缘无故骤然退赛,众人难以理解。

或许也无人能理解,从他在手机里看见「纽约」两字,浑身就像泡进凉水里,打骨子发颤,那是渗进骨髓里的不安、慌张……不成熟。

即使不退赛,在这般浑浑噩噩的精神状态下,他没自信安然跑完全程。

杜言陌从赛场离开,奔至机场,他想传讯给恋人,却满脑子混乱,难以梳理。安掬乐再三保证过不会再走,何况能主动告知他去向,绝对不是哪儿不满了才抽腿,可阴影太深,不把人紧紧揽在怀里……他安不下这颗心。

在高空上,他极力放空,中途在墨西哥转机,看见新讯:恋人一袭白色贴身军服,容姿秀逸……诱人侵犯。杜言陌无言以对,倘若前会儿他是慌得想把人抱紧,这会绝对是恼得想把人摁在身下,恨恨操上个三天三夜。

长途旅程,他在飞机上把照片翻来覆去地看,阴沉得身旁外国佬拼命把肥重身子缩成一团,一点儿没敢越界。

巷子里,他问恋人:「这打扮……怎回事?」他手抚上安掬乐颈脖处,在高领布料上头摩蹭。

方才的接吻令安掬乐身躯敏感,他颤了颤,答:「扮装Party……」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