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IF线3】假如翎卿从一万年亦无殊死的时候重生回三千年1

反派不想从良 终欢 13764 字 2个月前

“……这次例行巡查去了三天, 又把翎卿一个人留家里了,上次只是两天,翎卿就生了不小的气, 这次又该不理人了吧,”亦无殊边走边思索, “要不要买包糖炒栗子回去?”

自从两千多年前,他们搬到神岛以后,翎卿就再也没离开过。

与此同时, 他的生长也完全停滞了。

这些年下来, 翎卿好似歇了心思,倒也不闹着要出去了,就是变着法的给他找麻烦,存心让他也不好过。

好在也都不是什么大事,亦无殊付了钱, 把栗子揣在袖子里,回了家。

他第一时间去看自己书房屋檐上方的那架秋千, 翎卿闲着没事的时候常在那里打发时间, 没看到人,又去了翎卿平日里最喜欢的温泉池,翎卿的体寒一直无法解决, 他不在神岛的时候, 翎卿常睡在那里。

可这一去也扑了个空。

奇了怪了, 亦无殊又在其他几个地方找了找。

翎卿自己的卧室,神岛边上的莲花池,几棵花树下面的草地……上上下下的都没找到人, 拿神识找也找不到。

问了非玙也不知道,说是今天早上就没见到人, 还以为翎卿又躲起来不想理人了。

跑了?

但非玙还在神岛,没有偷偷带着翎卿偷渡出去。

难道是自己跑的?

可他这边也没有感应。

亦无殊四处找完,正思考着,要是人真跑了怎么办,无意间一转头,发现神岛上面好像多了什么东西。

好像多了一间宫殿?

准确来说,不能说多了,而是他曾经坏了的寝殿,不知什么时候被修好了。

那还是他们刚搬到这里的时候,有次下暴雨,亦无殊前脚出门,翎卿后脚就带着非玙在雷雨天胡玩。

两人玩起了兴,黑蛟一头把亦无殊的寝殿给撞倒了。

亦无殊回来之后,蹲在倒塌大半的寝殿边欣赏片刻,觉得这片断壁残垣还挺有美感,很能体现他的心情,就没去管。

从此那一片就成了废墟。

但现在,这片废墟又立了起来,于密林后露出一角飞檐金瓦,阳光一照,满目流光溢彩。

刚才没听非玙提起,不过也不出奇,以非玙的细心程度,就算天上挂了两轮太阳,把他烤熟之前,他大概也注意不到。

地面宛若大片冰晶凝成,剔透无暇,照着来人的身影。

亦无殊穿过几道柱子做的殿门,沿着主道一路向内,熟悉的气息终于传来。

只是太微弱了。

从前他想找翎卿,在实力差距下,纵使翎卿不愿意,也很难完全将自己的气息掩盖下来,但是如今,这气息竟然变得很淡了,哪怕已经近在咫尺,也难以捕捉,若有似无,好像只是呼吸间不小心泄露出一丝来,颤颤巍巍,让人捉摸不定。

好像有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发生了?

就三天而已,翎卿在家都做了些什么?

寝殿正中央的大床上,被子隆起一个包,那丝气息就来自于此。

门口没有设下禁入阵法,更没下毒,应该也不是非玙想的那样,找地方躲起来不想见人,那这是?

亦无殊在床边坐下,习惯性伸手拍拍被子包,示意自己回来了。

被子一动不动。

连踹他一脚骂他一句再转过身去都没有。

“翎卿?”他试探地叫了一声。

还是没反应。

亦无殊眉心浅浅浮起一道褶皱,又唤了一声,等了一会儿,将手伸进被子,一模就摸到了满手的滚烫和汗湿,不禁怔了一下。

翎卿素来体寒,一晚上就能把温泉池冻成冰窟窿,捂多少被子叠多少阵法都没用,怎么会烫成这个样子?

病了?

正要将被子掀开看个究竟,被子包自己先打开了。

迎面香风袭来,浓郁的莲香仿佛蒸熟了一般,热气扑面而来,充盈在鼻息间,亦无殊猝不及防,对上了一双空茫的金色瞳眸,黑红色水珠还残留在面颊上,眼珠水洗一样干净澄澈。

分明是熟悉的五官,却不是熟悉的人。

出现在他眼前的赫然是个体态修长的少年,浑身湿得像是水里捞出来的一样,身上的衣衫都被生长挤破,光裸的长腿蜷曲着,洁白无瑕。

“……翎卿?”

少年秀美的下颌还有汗珠滑落,被梦魇着了一样,急促喘息着,眼瞳缓缓聚焦,看清他的脸,呼吸停滞一瞬,微有些疑惑:“你没死?”

亦无殊好气又好笑,“我就去东海那边巡视了一趟,又不是什么危险的事,拿什么死?你怎么了,怎么突然就……”

他顿了顿,不知该用变成了这样,还是长大了,来形容翎卿身上的变化。

不过这不是最要紧的。

亦无殊轻咳了一声,别开目光,拉起一旁的被子,披在他身上。

直到把人包得只剩个头,才把脸转回来。

“一个人在家折腾什么呢?原来的寝殿不喜欢了,要搬到这边来?”

他边说着,边说着,边用手擦去翎卿脸上的泪水,“还有你的眼睛,怎么哭成这样?不过这颜色还挺好看的……嗯?”

他拇指停在翎卿眼角,哪里多了一点小小的绯红,试着擦了擦,也没擦掉,好像眼里落下的黑红色泪水凝固在了他脸上,成了一颗小小的泪痣。

翎卿目光一直追着他,良久才垂下眼睑,轻轻摇了摇头。

“不是……”他说。

“不是什……”亦无殊话没说完,翎卿挣脱被子,跪坐起来,手臂紧紧搂住了他,眼中碎金光芒浮动,只是没再落下泪来,他把脸埋在亦无殊颈窝里,呼出的气息滚烫。

他这一动,身上就更不剩什么了,和被子一起落在床上,亦无殊手都不知道该往哪放,被他抱得更茫然。

“到底怎么了啊?”

-

翎卿的变化太过惊人,亦无殊不大能适应,左思右想,决定集思广益。

仙山之上,亦无殊曾经的寝殿里,他私底下将几位神使唤来,问他们:

“你说,要是你家里有个……嗯,猫,每天见了你就冷脸,动不动还拳打脚踢……”

月绫捧脸,“好幸福。”

傅鹤怒而挽袖子,“打我?那我跟它拼了,让它知道一下谁是这个家的主人。”

阿夔踮起脚尖举手:“我不信,除非让我摸摸!”

“……”亦无殊说,“你们……罢了,下一个,江映秋来,要是猫忽然不打你了,还特别亲你,动不动就过来蹭你一下,你觉得这是什么情况?”

江映秋是何许人也,心弦一拨,已经猜到此猫非彼猫。

可猜是猜到了,但态度为何转变,他还真想不出,别说猜原因,就是翎卿“亲人”的画面,他也想象不出,遂道:“这个我也不知,不过,或许是……有什么意图?”

他想说诡计的,比如用暂时的亲昵麻痹亦无殊,让他疏忽大意,趁机做点什么。

不过这话说来太不敬了,和他温良敦厚的下属形象不太符合,于是换了个温和些的词,反正意思是表达到位了。

亦无殊执着茶盏,若有所思,“所以,他是最近有什么想要的吗?”

阴谋诡计在他口中瞬间变成了撒娇,江映秋维持着微笑不动,点头,“应该是这样。”

“马上要到时辰了,人都到齐了吗?”亦无殊将茶杯放下,说起正事。

江映秋踌躇片刻,还是低头上前一步,开口道:“其他人都到齐了,在大殿那边等着您过去开宴,其余的,只有沈眠以没到。”

说是宴会,其实就是神使们一年一度的聚会。

这些神使平日里不在一处,散得天南海北都是,除非遇见自己无力解决的棘手问题,会回仙山向亦无殊救助,平时都是各自忙各自的。

尤其是新上任的神使,都对亦无殊既敬又畏,且畏大于敬,极少留在这边。

只有几个老神使胆子大些,会时不时在苍灵阁里坐坐,带一带这些新来的神使,顺便给新神使解惑。

还有半个时辰宴会就要开始了,沈眠以却迟迟不见踪影。

江映秋飞了好几只纸折的灵鹤过去,也没收到回信,这会儿亦无殊亲自问起来,终于纸包不住火。

亦无殊容色冷淡,没多说什么。

江映秋替好友捏了把冷汗,心下也是着急。

这些年里,沈眠以虽名义上还挂着个神使的名号,却一直告假,既不来仙山这边,也不做其它,整日就留在他那个小院子中看书饮茶。

说是身体有疾,所以才避世隐居,独自一个人养病,其实更像是在向亦无殊隐晦地表达他的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