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IF线3】假如翎卿从一万年亦无殊死的时候重生回三千年(

反派不想从良 终欢 11067 字 2个月前

翎卿不用看都能感受出那目光中的迟疑和挣扎, 宛若即将走进绝路的困兽。

厮磨过他的唇,就沿着下颌往下。

一如过去那样,把他从经年的苦恼中拉出来。

心中积蓄着无处发泄的东西都由此抛诸脑后, 却又有了新的、让他心神发颤的酣畅。

大抵是和喜欢的人在一次,曾经困囿他的东西也就成了他的掌中玩物, 皮肉被撕咬的疼抵不过升腾而起的愉悦。

翎卿不闪不避地受着,轻轻拂过他后背,指尖都在发烫。

粗暴的吻直到脖颈, 停下来。

下颌垫在他胸口, 呼出的气息都带着清淡檀香,又杂了他身上的味道,煽情得可怕,热气全兜在脖颈间,将那片皮肤都烫过, 蒙上一层淋漓水光。

翎卿原先还惊讶亦无殊也有这样强势不容人反抗的一面。

他一停,反而困惑地轻轻“嗯?”了声。

本意只想询问, 可鼻息里哼出的声音太过轻软, 更像是一声喟叹。

“怎么了?”他指尖按压着身上人的后颈,另一只手却摸到了什么冰凉的东西,这才想起来还有事情没解决。

等价交换, 对方给出了诚意, 他也该有所表示才对。

他不算是个有诚信的人, 亦无殊不信他也很正常。

“真以为我要吃吗?”

翎卿稍稍直起身子,不再全凭着栏杆支撑,被咬出了血色的唇充血湿润, 把那颗小珠子举起来,在他眼前晃了一晃, 笑意促狭。

他在那张重又恢复了素雪般静宁的脸上轻轻碰了碰,就不再碰他了,若有似无的气息慢慢移到唇边。

“亦无殊,继续啊,只是这样,可还不够让我害怕到退缩,远着呢。”

亦无殊不知道怎么继续。

他像是拥着一个火炉,却又柔软得多,火焰不会这样软,也不会这样香,湿热粘腻,充盈着让人头晕目眩的馥郁芬芳,像是开到极点、濒临腐烂的玫瑰,腥甜诱人。

让人不知不觉走进如梦似幻的陷阱之中,满目晕眩。

眼前生出大片花海,艳丽蔷薇拥挤在一处,恣意绽放着,妩媚动人,可下方就是吃人不吐骨头的沼泽,一触摸到就被吸着陷入进去,不仅是身体,就连所思所想都被完全捕获,成了撞上蛛网的飞虫,再也无法脱身。

翎卿也不想让他脱身。

这个人就不准备放过他。

“继续,”翎卿把声音放得更轻了,将珠子拿远,“你想要的我都可以给你,什么我都会答应的。”

亦无殊低下头继续亲他,听他鼻息间断断续续露出来的轻哼。

翎卿终于满意了,目光从眼前垂落的月白色发丝间望出去。

宁佛微身上还带着亦无殊的压制,动弹不得也说不出话,之前还愤怒得恨不得把亦无殊撕了,现在只心如死灰地坐在地上。

大概连身上的痛都忘了个一干二净,怔怔地看着他们拥吻的画面。

怎么会这样?

这个世界是疯了吗?

翎卿不是……很讨厌亦无殊吗?

不合他心意的长相,不讨喜的性格,所有的一切都让翎卿那么厌烦。

本该是这样的啊……

他可是从翎卿对亦无殊的恨中生出的心魔……不……心魔已经不在他身上了。

他成了芸芸众生之中最普通的一个人,和翎卿再也没有联系了。

可那份恨总是真的!

和翎卿目光相对时他眼珠动了动,重新被注入了活力似的,干枯的唇翕动了下。

不等他抓住机会再表露一下忠心,就见那被人抵在栏杆边肆意亲吻的人,眼中缓缓勾勒出笑,一手扶着亦无殊的后颈,任凭对方在他锁骨上放肆,一边抬起手。

是那颗黑色的小珠子。

他那两千多年前私自跑出去的心魔,自以为是地和一个凡人合作,想要救出他,现如今心魔回归。宁佛微都兴奋至此,何况真正的心魔呢?

如果说宁佛微想要侵占,那它就是离家多年的游子归家,回到了诞生它的人身边。

如此依赖,如此亲昵,乖顺地躺在他的手心中。

然而,等待他的却不是嘉奖,而是……毁灭。

是的,宁佛微已经意识到了他要做的事。

翎卿要毁了自己心魔。

不是视为软弱的耻辱恨不得消灭,也不是嫌弃它惹出的麻烦,而是去让亦无殊开心。

紫黑色的心脏仿佛察觉到了逼近而来的危险,无声而有力地跳动,丑陋得不像是世间该有的东西,衬得捏着它的那两根手指越发白皙秀美,连指尖都美得让人心颤。

然后,两指一合。

咔嚓——

细小的裂缝迸裂,毒蛇一样蜿蜒着遍布珠子。

“不……”宁佛微喉咙干涩,张口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咔嚓咔嚓——

指尖恣意碾压,裂纹越来越大,脆弱的珠子摇摇欲坠,里面的心脏似乎也感觉到了威胁,更用力地跳动起来,但这些都无济于事。

翎卿轻轻一捻。

珠子在那两根手指间化作了齑粉。

两人耳边都响起了一声带着泣音的尖叫,满是疑惑和委屈,仿佛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被这样对待。

——这大概是宁佛微最后一次能从翎卿那里得到共感了。

他瘫坐在地上,周身筋骨全被抽了个干净似的,挤不出一点力气。

神的心魔赋予了他足以能毁天灭地的力量,可这力量随着心魔离体已经从他身上抽离出去。

现如今心魔被灭,他的□□也濒临溃散。

本就是靠着心魔维系生命到了今天,没了赖以为生的凭仗,他的生命也走到了尽头。

甚至都不能算是翎卿杀了他,毕竟他本来的寿数只有短短半年,多出来的命本就是翎卿给的,现如今只是断了这份供给。

生命流逝的滋味竟然是这样。

连脖子都沉重得抬不起来,身上的骨骼快速衰老,脊背弯曲,却仍旧执拗地向上看去。

翎卿坐在高台,眼睫微垂,与其说是求欢,环抱着身前的人。

明明身量不如亦无殊,却让人觉得他才是站在高处,掌控这一切的人。

这样荒谬纵欲的场景,不禁让人想起一个词,渎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