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你们看到新来的那个同学了吗?我的天, 脸怎么长的?”
“这脸,不得被表白墙挂烂了啊?”
旁边小声的议论引起了同排男生的注意力,跟着看了过去, “我去!”
跟他坐一起的室友也齐齐成了震惊脸。
坐在前排的男生头也不回,“时逾白, 你是在挂机吗?”
男生猛地低下头看向手机,惨叫一声,“你干什么?狗贼!你怎么能趁我不注意偷袭我!”
前排的男生淡淡道:“让你走神。”
“我不管, 反正不算!重来重来, 这次我要选张良,我看你还怎么秀我!”
“……”
翎卿把书包挂在肩上,沿着过道离开。
教学楼外的花坛上覆了层雪,几个女生拿着谷子围在一堆拍照,共享单车早已被哄抢一光, 只留下几辆扫不开的,歪歪斜斜停在墙边。
外面下着小雪, 远方的红砖建筑朦胧在风中。
恍惚间还以为头顶出现了一把大伞, 可定睛一看也没有。
翎卿把帽子拉起来扣在头上,宽大的帽檐直接遮了半张脸,他紧了紧背包带子, 朝着校门口走去。
司机拿着伞迎过来, “您可算出来了, 这边人多,等会儿车都不好出去了。”
翎卿坐进车里,把背包甩在旁边, “今天有人到家里来吗?”
“没有,”司家茫然, “您每天都问……究竟是谁要来啊?”
这段时间里,翎卿作息十分有规律,基本就在家、学校和公司之间转。
这位新上任的继承人以雷霆手段把自己大伯一家送入了监狱,又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收拾了董事会,成功把公司的大权和股份牢牢抓在了手里,任谁也不敢小看他。
按理来说,这种人应该相当忙碌才对。
但翎卿每天都会抽出那么一点时间,问他相同的一句话。
得不到回答也没什么,他照旧做他的事,不会被影响到半分。
但司机被问多了,多少有些好奇。
“一个骗子。”翎卿靠在窗边,闭上了眼。
司机听懵了:“什么?”
“没。”翎卿说,“开车吧。”
司机就不再问,专心将车倒了出去,汇入大道上往来不绝的车海。
助理发来消息,紧接着接通了语音电话。
“消息往来和资金往来都在这里了,其余的证据也全部提供给了警方。”
助理把早已准备好的资料,有条不紊传送过来。
“警方那边也有发现,一个海外账户往内地汇款,又有人取出来转交给了肇事司机远在老家的父母,相关人员已经全部抓获,就是沈今安那边……”
沈今安狡猾如狐,时时刻刻都谨慎得让人抓狂,凡是有风险的一概不亲自涉足,只躲在幕后指挥别人冲锋陷阵,从一开始就做好了把自己摘出去的准备。
这件事情中,无论是出钱还是出力,都只有翎卿大伯一家,他全程没有参与,证据自然是没有这么好拿的。
而且,不知道他拿住了那一家子什么把柄,就算被抓进去了,也死活不愿意把他供出来,咬紧了牙关,说就是自己的主意。
当然,就算他们想狗咬狗,也同样拿不出证据。
翎卿把空调风口往上调了调,嗓音波澜不惊:“为了他们儿子吧?他们知道自己进去了,以后估计是完了,赔得倾家荡产不说,我也不会放过他们,总得给自己留条后路。”
说起这位堂兄,就不得不提另一件事。
沈今安自然不是对翎卿完全放心,看他把亦无殊带进雪山,就理所当然认为他得手了,一早就安排了人盯着。
这个人也不是别人,正是翎卿大伯家的那个儿子。
不是找不出别人,而是这个人最合适,翎卿突然离家出走,各路人都在找他,他在这种情况下盯着翎卿,就算被别人发现了,也能用关心堂弟的借口敷衍过去。
但妙就妙在,策反这种事情,从来不是谁的专属。
威逼利诱就更不是了。
沈今安谨慎反被谨慎误,一直藏在幕后不露面,自己固然是安全了,可别人就该觉得危险了,他那堂哥就没跟沈今安直接联系过,可不知道自己还有这么一条后路,一听说父母被抓,立刻慌了神。
在他眼里,沈今安才是罪魁祸首,凭什么让他父母背负全部责任?沈今安进去还能给他父母减刑,何乐而不为?
一通错误的信息就这样发到了沈今安手上。
至于后面翎卿失联,那就太好理解了,翎卿都发现了他安的追踪器,怎么可能还留着?
不过沈今安也真不愧自己多年变态的经验,嗅觉比狗还灵敏,很快就发现了事情不对,逃了个无影无踪。
但在天罗地网之下,他再能耐又能跑到哪里去?
最后还是被抓了回来,据说还受了不轻的伤。
沈家那边也在亦无殊的打压下破产,沈今安他爹当场被气得脑溢血送进医院抢救,把自己气成了个偏瘫,醒来对着沈今安的母亲又打又骂。
沈今安的母亲也不是个受气的性格,当场给了他一耳光,闹得一地鸡毛。
“这段时间辛苦了。”
“沈今安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应该很快就能从医院转送到警察局。”
这个翎卿倒是知道。
沈今安刚出抢救病房的时候,他去看过一眼。
彼时沈今安冷笑一声,“我倒是没想到,你出去一趟回来,竟然不装哑巴了,怎么,就和我大哥玩的那么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