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好一会儿才驶出停车场。
小鹤其实真没喝多少, 但架不住他第一次喝,还真没什么酒量,一路上都还晕乎着。
昨天睡得好,这才刚吃完午饭, 他也不困, 于是在副驾驶小声嘟囔着复习刚才言老师教他的“你男朋友肯定吃这一套”小技巧。
商敬尤就听着他掰着手指数。
从上车之后应该怎么通过一个落在心口处的吻来消减男友看见自己喝酒的怒火, 再到等下了车到了家之后应该怎么关上门就主动亲上去当做道歉……再到后来还有“假如对方又拿出了绳子应该怎么应对”。
商敬尤忍不住捂了一下小鹤的嘴。
他很无奈:“小鹤,我真没生气。”
还用绳子……怎么可能嘛!
小鹤又不是真酒鬼,他这明显是陪朋友所以小小喝了几口。
虽然是有点儿担心小鹤,毕竟是在外面喝了酒,但怎么会生小鹤的气?
显然, 言老师其实并不是在教江鹤刃, 那是在借着教小鹤的由头先预判一下他自己一会儿会经历些什么。
相比起商敬尤他俩这健康又纯爱的恋爱进程,言贺朗跟他哥明显已经迈入太不健康的领域了。
这种上了绳子之后要怎么求饶的教程就别学了吧……
小鹤迷迷糊糊看他, 好像知道了似的犹疑地点头。
但等商敬尤忍不住趁着等红灯, 捏着人的下巴又亲一口后,小鹤又像是内存不足,所以重启的电脑一样,开始盘他的程序。
“……不对。”他很苦恼,再次掰着手指小声复盘刚才言老师的课程, 数了一遍后程序宕机,运转不动了, “在车里的时候你气还没消呢, 不会亲的。”
商敬尤再次温柔反驳:“我没生小鹤的气。”
但不知道言贺朗到底跟他家小鹤说了什么东西, 江鹤刃听他这么讲, 非常熟练地接下话茬:“男朋友说不生气那是嘴上说的,真以为他不生气了, 那要吃大亏的!”
商敬尤:“……”
好好好。
商敬尤从后视镜看看小鹤,很纵容地想:反正在小鹤心里,他今天就是生气了嘛!也不是不能演!
既然小鹤喜欢,那他装一下又有什么不可以?
……虽然真的压根从一开始就没生过气。
等车子到了家,早就从小鹤的小声嘟囔里知道接下来的剧情的商总任由小鹤进了家门之后,拉住自己的胳膊,一把将人壁咚到关上的门上。
商敬尤胳膊伸开,护着醉酒的摇摇晃晃的恋人。
而他身前壁咚他的恋人也伸出手,怕壁咚的时候磕到商敬尤,所以还用手垫在商敬尤的脑后。
商敬尤原本装出一副冷脸的表情配合小鹤,但这时候真的忍不住,嘴角抽搐般扬了一下,又立刻被他压回去。
“咳,”他像模像样地清了下嗓子,给小鹤递词,棒读道,“你是要道歉吗?”
小鹤这时候呆呆的,被提点了一下之后小鸡啄米点点头。
“嗯,对。”
“小鹤要怎么跟我道歉啊?”
就着壁咚的姿势,小鹤先给自己的行为写代码:“道歉之前要先吻上去。”
虽然之前也主动亲亲过,但小鹤实在是个脸皮太薄的人,那种主动献吻多半是在环境氛围都到了的时候,在商敬尤亲过之后,他才会忍不住在贴贴时轻轻在商敬尤的唇角一吻。
总是一触及分,而那已经让他感觉很不好意思了。
这时候,怀里的人显然深深吸了一口气,商敬尤还看见,小鹤仿佛在给自己鼓劲加油一样抿了一下唇,眼睛直直盯着商敬尤的嘴唇,眼神都很坚定。
——随后他终于踮起脚。
在说话的时候都会照顾到两人的身高差距而低下头的人这时候却仿佛没有感知到恋人的努力,依旧挺直腰背站着,任由身前的人为了要亲吻住他而忍不住靠近,手攀在他的肩膀上借力。
终于,温热湿润的嘴唇贴到了唇上,和嘴唇一起袭来的还有带着一些葡萄酒味的略显紧促的呼吸。
潮湿的气息与自己的交错缠绵在一起。
亲吻了这么多次还不会换气的人此时倒是因为是自己主动要亲,而有了充足地准备时间。
商敬尤能感受到,小鹤呼吸有些急促,等不那么紧张了,才微微张开嘴唇。
他踮着脚,笨拙地模仿着之前商敬尤的亲吻。
但只试探了一下,就因为太害羞而要缩回去。
就在这时,一直享受着恋人笨拙试探的人终于再也按捺不住,遒劲有力的手臂一把将人压入怀中,低下头。
“……唔嗯。”
猝不及防的甚至带了点儿狠意的吻叫胆子本来就小的人想跑,却被人牢牢制住。
江鹤刃感觉自己像被丢进了起伏的海浪中,整个人晕头转向,不知道是因为喝的酒还是因为那个吻。
又是快要缺氧般的晕眩感。
直到商敬尤放开他,他才微微张开唇粗喘几口气。
——随后又被亲了上来。
一直亲到手脚发软,都快要站不住了,小鹤才伸出手来,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不能亲了……”喝多的人声音都带着一股软绵甜意。
手背上落下一个亲吻。
商敬尤声音带着哑意,喉结滚动。
却又纵容着他:“好,那小鹤接下来要做什么?”
怀里的小鹤长长的眼睫忽闪,醉酒后不像平时一样想得多,他嘴唇水嫩,这时候很不好意思,却还是伸展开胳膊。
“你……要把我抱到卧室,然后狠狠摔到床上。”他小声说。
商敬尤微微低头,鼻尖跟小鹤的鼻尖轻轻蹭了一下。
醉酒的小鹤这时候还知道不好意思,脸转向了一旁。
下一秒,他被人打横抱起。
商敬尤一路稳稳将人抱回到卧室,却没有“狠狠”摔下。
他将小鹤温柔放到床上,又很轻地亲了一下小鹤的额头。
没想到的是,小鹤被放下来后懵懂地问:“你不把我摔下来吗?”
下一步言老师说的很清楚,被摔床上之后就要开始……咳,撒娇。
江鹤刃不会撒娇,于是言老师还手把手教他怎么说。
——你就跟他说,哎呀,你把我摔疼了。
撒娇……原来这就是撒娇吗?
小鹤那时候还有点儿不屑一顾。
言老师好像看出了他的鄙夷,于是手舞足蹈继续说:“而且这时候要装哭!什么?你不会装哭?你怎么这也不会……那你就揉揉自己屁股!反正就装被摔疼了嘛!!”
那时候的江鹤刃还用为数不多的呆脑内存问:“可是我这么做是为了什么呢?”
——商敬尤是不会让他难过的,跟他撒娇还装疼,商敬尤会真的心疼吧?
言老师振振有理:“你懂得多我懂得多??这是情侣小游戏!!你听我的!”
江鹤刃骨子里就很尊师重道,对这种“经验丰富”的老前辈的指点终于还是点了头。
现在,商敬尤把他放到床上的时候小心地跟放玻璃小人似的,生怕自己动作粗鲁一点就会伤到小鹤。
这搞得江鹤刃装都没办法装。
商敬尤刚才在车上就听到他的小剧本了,这时候双臂杵在小鹤耳边,声音喑哑,暧昧地看着身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