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c区,德昼地区,德昼一中。
时先生和王女士都是警察编制,顾不得悲伤,确认时宸没事后,王女士抱着他大哭了一场,木木然然地继续投身入繁忙的事务中。
时温瑾的失踪依旧没有任何线索,守夜人基金会在时温瑾失踪后迅速将全部资料全都设为最高级别的机密,任何人想要申请调动都需要经过姑姑的介绍人老师,基金会会长Q1的批准。
时宸一直在申请相关信息查询的权限,但Q1并没有批准,或者说与亚伯纶项目一起封印在异空间的Q1与现实世界的联系时断时续,根本没有看到那份申请。
时宸只知道,人类联邦航空委员会与天鹅座空间站彻底失去了联系,在云裂的包裹之下,太空似乎再次成为了人类的禁区。
即使时宸想要说服自己姑姑那么强大,绝对不会有事,也难免一直心绪不宁。
不过在云裂的影响下,所有高中生都惶惶不可终日,他也不算太特殊。
东c区的动作极为迅速,停课一天以供学生们休息之后,所有中学准时开学,老师们重新备课,还多加了野外生存,格斗技巧等生存课标。
但没办法,两天的时间实在是太短,即使教育局恨不得把所有生存知识和神秘知识全都塞到学生们脑子里,也只能望洋兴叹。
太多了,实在是太多了。
云裂降临后,高中生们需要知道的保命知识,需要学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整个课标一边调整一边上课,形式混乱又有序。
各地的云裂怪物袭击倒是没有继续,但是仅仅那一次全东c区范围的蔓延,就足够“特殊部门”的传说在大江南北迅速传播开来,后勤部综合各种原因,如时宸所料的那样,选择了暂时做冷处理。
毕竟……谁也不知道后面的情况会不会越来越严峻,守夜人出现的频率大概会很高,这次就算全都删掉了,两天后的云裂课考结束后也依旧又要再次重新开始,根本不可能像之前一样基本在表世界没有任何相关信息流传。
枯槁的枝条被寒风吹着,发出哗啦啦的声响。
时宸和秦宵走在德昼一中那熟悉的通往食堂的街道上,少见地互相沉默。
“哈哈,至少这几天钱珲那小子也没搞事,还算安稳。”
秦宵打破了沉默的氛围,强颜欢笑的开口,不知道是在安慰时宸还是自己。
“不用这么强的敌意,秦宵,钱珲同学又不是什么坏人。”
时宸讪笑两声,虽然钱珲话总是说的很难听,但是确实没有真正意义上对他做过什么。
“你就这么一直给别人辩护下去吧,说实话,老时,我总感觉他现在安静的不正常,你还是小心点吧。”
秦宵恨铁不成钢地瞥了一眼时宸,只看到后者绝对不改的微笑。
蓝紫色的天空裂口的映照之下,气氛陡然又陷入了沉默。
不只有他们,德昼一中晚饭时间已经没有多少人去学校后面的小吃街打牙祭,都匆匆在食堂随便吃几口就赶回了教室查询学习背诵和自己下一个副本相关的资料。现在学习已经变成性命攸关的事情,与之相比,食堂离谱的菜肴已经不算什么,能吃就行。
时宸要担心的事情比其他高中生们更多,在不久前,Q1的通信似乎恢复了正常,少见地直接对MS俱乐部和研发部下达了命令,必须在每一次课考中找到造成副本怪物降临现实的根源核心代码。
据说上清天师府的息尘道长,也就是江秋与余景琰的师父截获了紫禁市云裂降临现实副本【冰霜列车】的基本信息,交给“十年灯”分析对比后,守夜人终于对云裂的了解有了崭新的进展。
如果将每一次课考的运行分配能量比喻为一次分水,每一个不同的课考副本比喻为不同的瓶子,en因子分布图显示,总有那么少有的几个课考副本分得的“水”是其他课考副本的几倍,而经过网络守秘人的检索,这些副本中的怪物偏偏就是在小型天灾后降临现实的怪物。
比如【冰霜列车】副本中的幽灵乘客,和德昼地区地陷中出现的【疯狂植物园】中的植物鬼手。
只要将这些副本的核心代码清除,虽然不知道天灾是否还会降临,但是天灾后的神秘生物入侵绝对会消失。
于是以紫禁市为核心的东c区守夜人再次运转起来,这一报告被“十年灯”传送给人类联邦各区,所有的文化区都暂时放下其他的恩怨,着重对云裂副本展开分析。
东c区借助十年灯的算力划出了103个疑似存在根源核心代码的课考副本,而时宸发现,也许是自己运气不好,也许是云裂的故意为难,他的下一个课考副本【圣济奥伦茨精神病院】,就在其中。
任务已经下发,时宸深吸一口气,他倒是不担心剿灭核心代码的任务多么艰难,以摸底考试的难度来看云裂的课考完全在能力范围内,他现在比较担心自己如果倒霉的与30班同学们分到一起,要怎么办。
马甲摇摇晃晃,时宸感觉脑袋上随时有把达摩克利斯之剑在对准自己的脖子,姑姑的信息调查申请Q1还没有通过,余景琰的事情也没有头绪,30班的同学们气氛也相当低落。
唯一值得让人高兴的事情,恐怕就是下一次江秋和自己也在同一个课考副本中了。
时宸大脑同时思考着五六件事,和秦宵彼此都沉默着吃完饭。
冬天的德昼地区天黑得很快,现在才晚上六点多,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如果不是路灯的帮助,根本看不清脚下。
随着课考时间的逼近,天穹上的云裂绽放出越来越耀眼的蓝紫色光芒,好像一把把蓄势待发的刀,指向揣揣不安的高中生们。
校园里的大喇叭响着舒缓的音乐,时宸听到有一个精神已经不稳定的同学用尽全力踢了一脚树,骂骂咧咧地说:“也不知道广播站是谁值班,放这种丧了吧唧的音乐……”
新一轮的云裂课考即将开始,所有人的精神状态都不是十分稳定,时宸与秦宵向操场走去,只见一般这时候空无一人,只有体育生在跑步练习的操场上已经以班级为单位坐满了人。
30班在操场最边上,范是量和王冰看到他和秦宵,挥了挥手示意自己的位置。
为了集中考生,方便云裂课考后迅速统计人数,每个高中都在此刻召集所有高三年级的学生在操场上集合,各班班主任沉重地站在前面,跑道上已经设好了休息用的帐篷,他们随时等待着考生从云裂离开的第一时间统计人数。
不知道是谁关了音箱,大喇叭发出“吱——”的一声设备不稳似的电流音,操场顿时开始变得嘈杂,所有人都在说话。
范是量,王伊,王冰,时宸,秦宵四个人围成圈坐着,这要是放在平时张乙卫早就跑过来骂他们坐没坐相了,但是现在没人管这些高中生在最后的十几分钟倒计时里做什么,后面的一片学生甚至架起了手机支架开始拍视频,也不知道要发给朋友还是家人。
艺考的音乐生弹起了吉他,操场上的高杆灯已经亮了起来,把天际似乎都照上了一层白白的边,好像蛋糕的奶油糖霜。
“我想吃蛋糕了。”
王冰喃喃道。
“记得分我一块,我都好长时间没有吃甜食了。”
时宸想起在德昼一中和守夜人基金会双向忙碌的这几天,悲哀道。
“知道知道,你们看看这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