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怀疑余曜的技术。
但这个弯也太惊险了吧!
亲眼目睹余曜车速不减反增的观众们心脏猛然痉挛起来,原本熙熙攘攘的弹幕也跟着空白一瞬。
明明他们的指尖颤抖着想要打出代表尖叫的文字。
但30米的坡前直道留给所有人的时间还不到短短一秒!
几乎在听到油门开合的轰鸣声的一刹那,那辆红色的赛车就已经冲到了弯道的长坡前。
堆成坡的是一块从天而降的巨石,高约三米,巨人般遮挡住了前方道路的全部风光,包括了弯道的全景一起,造成的绝对的视觉盲区。
驾驶座上的车手甚至来不及从入弯点观察弯道的弧度,唯一可以信赖只有领航员的路书。
“领航员就是车手的眼睛!”
直播间主持人捂着心口,使出洪荒之力播报:“快看!余曜的车开始转向了!”
他的声音再快也赶不上余曜的速度快。
几乎在第一个字眼出口的刹那,红色赛车的前轮就重重轧上少年提前预设的入弯点。
开始减速!
余曜拉住手刹,涂有诺梅克斯的黑色硬质皮革手套绷出用力的勒痕,仿佛死死拽住了一头横冲直撞的钢铁猛兽。
“3档上、坡,全、油门……”
祁望霄一向和缓的声调在车身的剧烈颠簸中如同老式收音机频繁卡住的磁带。
可这并不妨碍余曜读懂了他们间独一份的默契。
如果换做是旁人,或许很难有胆量将生死全然交付他人,更不敢在视线被遮挡的情况下在悬崖的弯道上持续加速。
但坐在驾驶位上的是余曜。
他不仅敢,甚至是迫不及待地交付出了自己全部的信任。
视线被遮挡了又如何。
他的大脑早就在祁望霄的播报声和勘路记忆里提前构建出了路线的全部轮廓。
虽然之前没有尝试过在这里加速,但都到了决赛关卡,试一试又有何妨。
比赛本就是超越自我的竞技场。
而自己绝对不会被所谓的安全和生命而束缚!
几乎在祁望霄全油门的指令下达一瞬,驾驶座上的少年就果断松开了紧握住的手刹,放任自己早就过热的可怜引擎又一次的加速爆鸣。
“轰——咻咻咻——”
红色的赛车以一种眼看着就要被离心力甩下山崖的可怕姿势盯住巨石。
两侧的车灯如同两只明亮的琉璃眼,毫无惧意地与这块亘古伫立的花岗巨岩挑衅对峙。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站在坡上的观众们尖叫到呼吸都要停止,却也只能眼睁睁看着火焰般灼灼红热的赛车因为巨大的速度离心力被狠狠一甩,无限逼近悬崖一侧的浅浅路肩。
“砰!”
是宽大的后胎撞上了轮毂。
“呲——”
是金属刮过路肩时令人牙酸的摩擦声。
明眼人都能看出,不到十厘米高的路肩根本不可能拦阻巨大的冲击力。
但红色的赛车仍然没有降速!
从油门的声音完全能听出车手不仅没有拉下手刹,甚至都没有因为紧张造成不自觉的刹车点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