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乙条件反射将这尾巴抓住, 随后便听闻雪茨“呜”了一声,那毛茸茸大尾巴挣扎着往衣服里缩,嗖地一下窜了回去消失不见。
“尾巴怎么跑出来了, 仔细被旁人见着了。”他们蹲的地方四周只有低矮繁茂的棉花株, 若是有人经过,还真能一目了然。
“我忘了要控制住。”雪茨呢喃道。
“下回仔细些。”贺乙撑着膝盖起了身, 准备去找人问下棉蚜天敌的事儿,便让雪茨先回家里帮忙烧个粥。
说来平日大都是由贺乙来煮饭,但很多时候雪茨都会跟在旁边看,也学了不少, 至少熬个粥还是能行的。贺乙便也放心让他去。
过后贺乙在村里走了一圈,终于让他寻到了一户人家,这户人家家里已种了三四年棉花。
当贺乙寻上门时,这家人的面上皆露出了警惕之色, 但在见着贺乙那因虫害而焦急担忧的神色之后, 回想起了他们也曾有过这样的时候, 心下一软,便放下了戒心,提点起了贺乙。
贺乙很是感谢, 从他们的话中得知不轮作的地里尤其容易遭棉蚜,棉蚜会被瓢虫啃食,只要棉蚜一多,瓢虫自然会被吸引过来。不过若瓢虫来得不多,便会压不住这棉蚜肆虐。
“唉,种这个棉啊, 就是这样的哩!咱也束手无策啊,那杆上叶子正面背面全都是, 能抹一点算一点,就几十株的话还可以拿去烧了,多了谁舍得!”
贺乙也是这么想的,不由赞同地点了点头。
“着实没什么办法,隔壁老敖他们就没种了,前些年那棉铃少得可怜,毛也出得晚,真的是……”
“咱家这次也长了点,昨日才处理完,倒是不多。你不用着急,说句难听的,总会习惯的哩!种棉花谁没遭过这罪,过两个月那腻虫(棉蚜)自然而然就会少了。”
贺乙心情复杂,回到家中也依旧在想,该如何是好,莫非真就放着不管了?
贺乙行经菜园子时,瞅了眼瑶草,不由驻足了。他每日都会早早起来采集瑶露,若雪茨不喝,他便会倒入罐子里头封存。昨日种子全都出芽了,也都种了下去,便无须泡种了,因此罐子里还剩了些瑶露没用。
虫害……能不能用得上瑶露呢?贺乙左思右想,直到雪茨喊他去喝粥,走去的路上也依然在想。
他的棉花地有两亩,说多不多,说少不少,然瑶露的量太少了,即便兑水,怕是也不足以浇灌两棵。拿瑶露去喂瓢虫似乎也不得行,他记得看过的哪本书上说过瓢虫不喝水,且也不好接近,若是放着瑶露被蚜虫沾到了,这棉蚜虫害会不会更猖獗,就难说了。
雪茨见贺乙喝着粥也皱着眉在沉思,便帮着出主意,只可惜后来连可试上一试的办法都没想出来。
喝完粥,贺乙拜托雪茨将碗泡着,他晚些时候再回来洗。雪茨只道好,他便不知雪茨收起来之后直接拿去洗干净了。
贺乙又折回地里头看棉株的情况,他取了麻布,想着尽量将棉株上的蚜虫都抹掉,正如那家人所说的,能抹一点是一点。
花费了一下午的时间,贺乙腰都快直不起来了,才将将把两亩地里覆在棉株上的棉蚜悉数抹去。
岂知次日,叶片杆子上又附着了不少草绿色的棉蚜,其中有的叶片甚至长了霉菌。
“……”累了,这样抹真的没太大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