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俩芭蕉片确实被烤焦了, 贺乙只好将其丢到一旁,从新烤上一些,没烤焦的则弄到盘子里盛着, 递给巫云狄。
巫云狄要接过去, 手便不方便摁着信,他思索数息, 果断选择了将信交给贺乙,取过了那盘烤果片。
“拿着。若要回信,来巡检署寻我。”他道。
贺乙往衣服上蹭了蹭指腹,才接过信, 但他穿着的这件短褐没缝里袋,找了圈也不知将信放何处为好,最后是塞入了交领里,同心脏处贴着。
贺乙问道:“可不知到了巡检署要怎样说, 差役们才能通传一声?”
三两口便将烤芭蕉片吃完的巫云狄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唇, 回道:“我回去跟他们说一声, 到时你直说便是了,下回定不会拦你。”
“好的,麻烦大人了。”
一份小食, 宾主尽欢,不多时,巫云狄提出要告辞了,贺乙便送其至车夫处。
离开家时,贺乙还绕去鸡圈想给巡检抓只乌鸡,但被制止了。
“炖汤很滋补的。”贺乙道。
“我壮实得很, 不用补。且当官可不能随意收受这些,你自个儿留着吧, 别劝。”
贺乙本想再劝,岂知巫云狄预判了自己,只好作罢。
看着巫云狄乘的马车远去,贺乙甫一背过身,便迫不及待地从领子里抽出那封被捂暖了的信。
他为着仔细看,步伐放得很慢,但还是一面往家里走去,一面移不开眼地读起了雪茨头一回给自己写的信。
雪茨似是不知写信的体裁格式,没写起首语,没有称谓,开门见山地写起了他的兵营生活。
【每日都是重复操训,舞枪,行阵,有时要砍柴,扫马粪,只学了两回射箭,有些人还能练骑射,但不让我练。基本要轮着值夜,有时伍长安排错了,便会连着站岗放哨一整天。】
雪茨的字还是一如既往的大,信纸不是那种印了线的纸,就一张不知从哪儿拿来的空白黄纸,字句从上至下,从右往左,就这一段话便几乎占了半页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