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日无雨, 土地旱得不行,浇水的活儿重了,但棉花受虫害的状况好了许多。现下未脱叶的绿色棉铃个大饱满, 圆滚滚的, 煞是可爱,轻托一下还能感觉微微坠手, 看得出长势很好。
而水稻田的情况就不那么乐观了。天气一旱,水田的水位总是下降,得经常调整引水,万一干了地, 苗就该遭殃。不过光照方面不用多作处理,不似插秧前还得用禾秆铺到苗上面,以挡过于毒辣的日照。
两季稻对土地的肥力要求很高,可他着实来不及弄复杂基肥, 便只能寄希望于后续的追肥。是以趁着这么热的天, 将猪粪鸡粪、败叶、谷糠还有洗米洗碗水一类的东西混到一块儿, 开始沤肥。
至于在何处沤,贺乙在田头选了一处地儿,拿锹挖了一个深坑, 再将要沤的料都堆进里头去,保证脏污水能没过它们,此乃浅水沤制。
贺乙也不懂复杂的方法,只依着原身有过的经验,去尝试着弄。后来还问了下村里人都怎么沤的肥,听下来实际也大差不差, 他便放心了。
只希望沤成熟肥之时,能赶上追肥。
家里的小猪也在茁壮成长着。贺乙从不知猪智商有那么高, 本来他是让大鹅去赶猪崽的,每日就跟放牧似的,它带猪崽去山脚的野圈里吃吃草、晒晒太阳,到三四点再带猪崽回猪舍。
想得是很美,大鹅确实也胜任了这份工作,但有一日,天上下起了大雨,贺乙担心它们回不来,一旦淋生病了就糟了,遂连忙出门去寻。
岂知在半路上,隔着厚重的雨幕,他瞧见两只梅花猪崽左右互拱着,朝他这方向蹦来。
贺乙连忙给俩小的让个路,旋即便看到它们继续沿着路往回赶。
险些将贺乙看愣,然后方想起来得跟上去看看。不知不觉竟跟着回了自家,望着猪崽们用头顶开猪舍那扇虚掩的门,蹿了进去。
“……真是神了。”贺乙不由呢喃道。
俩猪崽甩了甩自己粉黑交加的肉肉,三两下便将身上的水都甩掉,紧接着闷头扎进食槽,吃点糠压压惊。
古怪的是,全程不见大鹅的踪影。
是以他又出去找,后来发现大鹅在一特深的水洼里玩水,雨下得愈发大了,因它羽毛不沾水,是以没在怕的,玩得可高兴了。
贺乙想着大鹅应当知分寸,便由着它去了。
只是回家时心里仍沉浸在惊愕当中,合着压根不用大鹅去赶,家里的猪崽也能认得回家的路。可从野圈到家这段路还挺长的,它们真不是一般的聪明。
……
忙忙碌碌又一旬,辣椒成熟了。
一旁的青花椒树还未长成,而这些矮矮的辣椒株已然结了果实,有的是细长的,有的是稍短的,也细,瞧着与小米辣很相似。
贺乙其实不大会分辨它们的品种,但不妨碍他采摘一些下来晾晒,试做成干辣椒。
制成之后,就想用进菜肴里,但他竟一时没了主意,该做点什么菜。辣椒有鲜的,有干的,配蔬菜可以配豆芽土豆,但他们这儿好似还没有传入土豆这作物。豆干合适,可惜村里买不着,得去别村。配肉食更是一绝,然而很难吃上一回肉。
总不能让雪茨回来给他上山抓鸡啥的吧,下陷阱来回跑也怪麻烦的。屋里头也有鸡,当然没舍得吃,万一拿辣椒做坏了,不就浪费了。
可说巧不巧,次日便给他碰上了这么个机会。
这天,村里头有人摆回门宴,让刘大娘去帮厨,贺乙也去凑了会儿热闹,后来不知咋的被叫去主家搬起了东西。
好好的喜宴,贺乙不想坏人家气氛,搬便搬了,没去计较什么,哪怕对方颐指气使的态度令他膈应。
刘大娘替他忿忿,“他们让你搬,却多谢都没一句?忒不会做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