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霁问这句,其实心里已经有了答案,本着不冤枉好人的原则,他还是问了这么一嘴。

沈清空顿了下,只是说:“我要见清度。”

他是沈家的男人,还是清度的大哥,自从知道清度并非他的亲弟弟以后,本来克制的感情就愈来愈不可抑制,当清度靠近他,像小时候一样要哥哥抱的时候甚至可耻地起了反应……

当时清度没有抗拒,反而脸红地看着他,双眸是湿漉漉的、我见犹怜的,亲手帮他疏解,双颊晕红,比含着晨露的玫瑰花瓣儿更诱人,最后倒在他怀里求他帮忙改掉李霁的志愿,说要给李霁一点小教训。

“哥哥,我只想要我们的生活和以前一样,自从李霁来了以后,我觉得爸爸妈妈都变了,只有你还在我身边,我真的好害怕好害怕,我什么都可以不要,只要你在我身边……”

沈清空当时心软成一滩春水,搂住少年,深深吻住他玫瑰般的唇瓣,动情地把他亲到喘不过气来……一想到那场景,沈清空又是一阵心猿意马。

——如果清度知道了自己为了帮他甚至要坐牢,不知道会有多伤心。

沈清空已经决定,不会告诉李霁这件事的原委,更不会让他知道是清度叫他做的,只要清度心里记得他这份好就行了。

不过就是坐几年牢,留个案底,到时候争取缓刑,对他而言根本不算大事,出来以后照样潇潇洒洒,和父母商量以后,和清度结婚。

李霁垂眸,凝神聚焦在别处,淡然道:“在你进监狱前,可以和警察申请。”

……

沈清空和沈清度的会面比想象中更加顺利,在专门的会见室,隔着一块专门的透明隔板,用电话沟通,时间只有三十分钟。

在此之前,沈桥已经来过,又怒气冲冲地离开,由于证据确凿,沈氏专门高薪聘请的法务律师都没辙,只能任沈清空坐牢——他是做梦也想不到,沈清空和沈清度已经厮混在一起,还以为是沈清空自己看李霁不顺心了。

然后——

就是现在,沈清度坐在会见室里,脸色苍白,颊边挂着一滴泪,对面坐着明显憔悴枯槁了许多的沈清空。

虽然才过去了几天时间,但过惯了锦衣玉食生活的沈清空已临近情绪崩溃。

看守所的饭菜统一供应,两个塑料碗一个打菜一个打饭,菜有的是带汤的大锅炖,有的是炒到黑乎乎的豆芽菜,沈清空从一开始的难以下咽的绝食摔碗,到后来饿得不行,身体发虚,就什么都吃得下了。

他所有的物品包括手机都被收缴,连金属框的眼镜都被收走,和其余十几个人一起睡在不超过二十平米监室的大通铺上,一天二十四小时不关灯,夜半鼾声如雷,此起彼伏 ,沈清空睡不好,又不敢和那些一脸凶相的人甩横,毕竟在局子里,被收拾了也只能认栽。

而睡觉以外其余的大部分时间都是在面朝监视器,学习规范,看教育片。

连洗澡上厕所都是在监控底下,毫无隐私。

沈清空难以想象,自己要这样度过五年。

沈清空虚弱道:“清度,你让哥哥帮忙改李霁志愿的的,但没想到李霁那个废物竟然——”

没料到话还没说完,就被沈清度急匆匆地打断了,沈清度面露焦急:“哥你在说什么啊,我从来没有让你帮过我改李霁的志愿啊,是不是你记错了。”

会见室里是有监控的,对话全程录像,沈清度害怕自己也会受到牵连,撇清关系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沈清空现在精神身体都极度脆弱,当然听不得,自己疼爱的清度怎么会急着说出和自己撇清关系的话?

他瞪大眼睛,磕绊道:“清度,你怎么——”

沈清度打断:“哥,我知道你现在犯了错,心里很难受,可是你也不能推卸责任,我可从来没有要你帮忙改志愿,我和李霁无冤无仇,改他志愿做什么。”

这话落在沈清空耳朵里,彻底变成了一根一触即燃的导火索,他完全不敢相信,前几天还在他怀里浓情蜜意的沈清度怎么现下突然变了副嘴脸,甚至不承认是自己指使他去改了志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