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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枳再如何老成世故,终究是初尝云雨,情难自禁。只是将弟弟抱在怀中,便觉心腔都在发烫,烘得心跳绵软,恨不得与弟弟的心跳融在一处。手也不甘寂寞,窸窸窣窣伸向下方,尾指一勾,挑开怀桢寝衣的衣带。他不信弟弟没有反应,作势道:“阿桢!给不给我?”
怀桢不言不动,只侧身背对着他,竟似是真睡着了。怀枳的手从怀桢衣衽间探入,又俯身轻吻那条裸露在锦被外手臂。忽觉唇间发苦,低头细瞧,那苍白小臂上却有几道圆形疤痕,散出一股微淡的药气。
“这是什么?”他眸色忽深。——弟弟身上,出现了来历不明的伤。是钟弥?还是更早之前,他在边关,无暇顾及长安的时候?
——他忽然想起,弟弟去金城郡探望他时,手腕上曾缠满了五色的丝带。弟弟素来装扮喜浮夸,他当时并未多想,难道就是为了遮掩这疤痕?
“……是为了我吗?”他喃喃,眼里发着光,嘴唇微动,手指也不自觉轻轻按过去。疤痕料已不痛了,但那一点印记,就像是特意招摇出来的。——看呀,哥哥,我为了你,为了给你铺路,为了让你攫得九五之尊的荣光,怎样的苦都受了。
看呀,哥哥!
他的唇吻过来,吮下去,将那印记吮得更深,红艳潮湿地打开。他的呼吸渐渐急促起来,自那光滑的小臂而上,吮过那一弯月牙似的肩。
“阿桢,”他用了一副雀跃的语气,“你这么厉害,想要什么补偿?哥哥如今是皇帝了,哥哥都给你。”
他又想起幼时自己常给弟弟洗澡,弟弟洁白无瑕似个小小的玉人,但笑起来又憨实得可爱,一只大铜盆就能玩上一整天。那是他弟弟,是他养大的,如今已是这样灵动,这样诱人,这样贴心地爱着他。
怀桢“嗯”了一声,不知在梦里遇见什么,猫一般往哥哥怀里蜷得更紧。怀枳以薄唇细分他的发梢,一边狎玩着弟弟的身体,一边想起来一些无关紧要的事:“啊,上回的枣儿,遭你退了回来。下回弄点别的。听闻岭南荔枝最好,到了夏日,我着他们快马送来。还有真定的梨子、云梦的柑橘、西域的安石榴……”
他思想着,罗列着,仿佛胸中有一幅舆地图。他们兄妹三个,以后再不用受苦了,天下四方的山珍海味都会贡献上来,源源不绝,永如流水——母妃也定会欣慰吧。
尽管母妃再也吃不上了。
弟弟其实有一副富贵命。从小就不好俭朴,只爱色泽鲜亮的奢靡宝物,且眼光十分挑剔,譬如旧日怀松的那株红珊瑚,就曾是当年中山国王宫中最令人得意的赐物。过去他们要伏低做小,凡事不敢出头,但如今不同了,莫说红珊瑚,便是七宝珊瑚,怀枳也能给他弄来。
这种无所不能的感觉或许就是做哥哥的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