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到短信时, 容遇正在他的新家里。
京市的房子寸土寸金,何况是黄金地段的顶楼大平层,富豪才能入住的豪门小区, 他一分钱不花就住了进来,这样好的事, 容遇却开心不起来。
不过是镜花水月而已。
容遇想起自己被威胁的那天, 表情忍不住阴郁下来。
他没想过, 沈无庸大费周章找上自己, 提出的竟然是这样的要求。
阻止沈霖回沈家?
开什么玩笑,容遇怎么可能愿意?
这件事对他没有半点好处。
容遇和沈霖在一起这么多年, 早就看透了这个人。
沈霖就是个好高骛远的废物, 手里拿着名校文凭, 这么多年下来, 竟然找不到一个像样的工作,怕苦怕累受不的气,整天待在家里,除了耍横发脾气, 就没有别的事可做,真当自己还是那个人人艳羡的大少爷呢?
他不回沈家,就只是一个拖油瓶。
别说给他带来什么好处,他还得跟伺候太子一样伺候沈霖。
只可惜他没有拒绝的余地。
容遇在沈霖身上耗费这么多年, 就是打着富贵险中求的主意, 现在竹篮打水一场空, 实在是……心有不甘。
他本想着和对方周旋, 就算不得不答应下来, 也要最后捞一笔好处。
谁知对方根本不吃这一套。
他不断退让,最后松口只要一笔劳务费, 也被一口拒绝。
沈无庸只给了他两个选项。
“消失”和”听话”。
要是以往,容遇可能还不会信沈无庸敢做这种事,但现在……
前车之鉴可还躺在医院里呢!
沈霖从急救室出来的时候,容遇从他嘴里得知这件事背后是沈无庸在指使,吓出了一身冷汗,不是担心沈霖,而是怀疑自己当年是怎么在沈无庸手下活下来的。
不过沈无庸找上他之后他就明白了。
沈无庸不动他,是因为沈无庸早已决定放弃沈霖。
他要是想让沈霖回去,可以用的手段太多了,但他连教育沈霖都不屑于,又怎么会浪费精力威胁恐吓他。
这些年没对他下手,无非是不在意。
他的存在,不是沈无庸心慈手软,而是沈无庸特意留给沈霖的肉骨头,为了让他老老实实呆在沈家外面。
就连亲孙子都下得去死手,他半点不怀疑沈无庸的心狠手辣,
容遇选了命。
“容哥,你在看什么呢?”
清脆的嗓音在背后响起,少年贴上来,精致的小脸上满是温柔讨好,身子温顺地靠着男人,顺势低头想看他的手机。
容遇收起手机,语气不怎么好:“乱看什么?”
少年连忙道歉。
容遇点了根烟,漫不经心道:“好奇心别那么重,不该你看的东西别看,知道吗?”
“知道了……”少年委屈地红了眼角,软软地试探,“容哥是在和导演聊下部戏的事吗?还有半个月就要进组了……”
容遇听懂了他的暗示,把烟喷在他脸上:“怎么,担心我说话不算话?”
少年攀着他,温存小意地讨好:“怎么会呢?我就是想问问,我这个角色……”
“男四号,”容遇道,“跟我对手戏最多的角色,你跟了我半年多了,我还能亏待你吗?”
少年立刻喜笑颜开,更加柔若无骨地贴上去,用实际行动回报金主的慷慨。
第二天一早,容遇从床上起来,照镜子时发现脖子上留了个吻痕。
他有些烦躁,少年端着早餐进来时,便拉下脸,训斥道:“说了不要在我身上留痕迹,怎么就是听不进去?”
少年被吓了一跳,差点失手摔了碗,“我……”
“去拿遮瑕来,把痕迹给我盖住。”容遇直接打断了他。
等吃完早餐,检查确保万无一失之后,容遇让车把他送到沈霖所在的私人医院,带上口罩帽子墨镜,低调地进了住院部。
沈霖这几天过得如在天堂。
他和容遇在一起也有快二十年了,别人都说七年之痒,但他们从没有过。
在他心里,容遇和他既是爱人又是亲人,任谁也比不过的亲密。
原本以为他们的感情会这样平淡没有波折地过下去,谁知突然出了这件事。
他残废了。
他的一只手,彻底废了,厚厚的纱布包裹着,看不见底下的情况,但是想也知道不会好。
他又惧又怕又恨。
惧怕的是沈无庸,恨的则是沈栖衣。
沈栖衣就是个两面三刀的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