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边的触感轻柔, 还带着酒液的芬芳。
谢倾下颌完全被对方捏在手里,瞳孔收缩了一瞬,刹那间大脑空白一片。
眼前的光明倏然消失。
沈栖衣松开他下颌, 转而去蒙他的眼睛,不顾掌心下微微翕动的眼睫, 辗转加深了这个吻, 强势逼迫得青年向后仰。
膝盖擦过对方腰际, 上次温泉时就看过的好身材, 只是没现在感受清晰,劲瘦的腰间覆盖着流畅的薄肌。
他在断续亲吻的间隙里上了飘窗, 几乎跪坐在谢倾身上。
片刻的分离后是更深入的纠缠, 呼吸间都能察觉到对方的细微颤抖。
真可怜啊, 沈栖衣怜爱地想, 怎么就遇到他了呢?
但他的怜惜实在太微弱,落在实处不堪一击,攻城掠地时丝毫没有停滞,仗着对方的纵容放肆。
“沈栖衣……”湿润的唇间溢出一声轻若无闻的叹息。
“嗯?”沈栖衣一贯清润哑的不像话, 甜腻粘稠得像是化不开的蜜糖,一边亲吻一边头也不回地去拉一旁的窗帘,遮住满室的光。
下一秒,他后腰被一只手禁锢住, 原本跪坐的姿势也无力维系, 被人按着后脑死死按进了怀里, 主动权在瞬间被夺走。
他被迫仰起头, 露出修长的脖颈。
唇瓣被摩擦到充血泛红, 身后退无可退,陌生而熟悉的气息铺天盖地笼罩。
沈栖衣鼻息间发出一声颤音, 不闪不避,更深地迎合上去,唇角被咬了一口,不疼,只是被亲吻得唇瓣胀麻。
他再蒙不住对方的眼睛,手臂滑落,只能搭在对方肩膀上。
身上多禁锢越来越近,活似要把他揉进身体里一样,他不甘示弱同样收紧手臂,环住对方脖颈,把人拉向自己。
那双总是似有似无含笑,不经意间勾引人的眼睛被亲吻到失神,失焦地倒影着面前人的脸。
酒精急剧蒸发,混合着浴室里蒸出的淡淡红晕,从鼻息见露出的喘息都带着颤抖。
被咬后眉心微微蹙起,满是隐忍,鬓角和鼻翼冒出细密的汗水,沿着那张白腻的脸滑落。
所有的理智濒临溃散,谢倾什么都不想去想了,掌心下的触感陌生又熟悉,哪怕是隔着衣服都能感受到的柔滑。
沈栖衣穿的是他的衣服,他穿这个牌子穿了很多年,衣料的触感他再熟悉不过。
他掌心被火烫过一样,连指尖都在颤抖。
但这种时候,哪怕真是被火灼烧到见骨他也不想松开分毫。
喘息着分开时沈栖衣已经抓不住他的衣领了,全靠身后的支撑才能跪稳,手软腿软地靠在对方肩膀上平复呼吸。
谢倾偏头去亲吻他侧脸。
沈栖衣眯了眯眼,抬手蒙住了他下半张脸。
谢倾停下动作去看他。
“不亲了。”沈栖衣松开手,又改为抱住他脖颈,半阖下眼睑,“再亲你就得下楼去买东西了。”
其实不亲也差不多了。
他靠的这么近,几乎是跪坐在谢倾腰上,两人还有什么秘密可言。
沈栖衣浑身无力,也不想离开,干脆把自己浑身的重量都压在罪魁祸首的身上,依旧亲密无间地靠着他。
谢倾轻轻抚着他肩膀,“刚才没咬伤吧?”
“伤了,”其实没有,沈栖衣闭着眼睛乱说,“伤的很重,应该是流血了,你完了,回头别人要是看出什么,我就把你供出来。”
“好。”
沈栖衣睁眼,“我怎么觉得你还挺期待?”
谢倾揉了揉他后颈。
那地方离他脖颈上的伤疤实在太近了,沈栖衣浑身一僵,不过很快放松下来。
谢倾低头看着他,“我生日会你来吗?”
沈栖衣问:“人很多吗?”
“不多,我之前说了不过生日,我家里就没准备,只是凑巧回来了,原本只是几桌家宴,但我家里的几个世交最近都在京城,不过也只是小型宴会而已。”
“是那种要带女伴的宴会吗?”
谢倾碰了碰他的脸,温声道:“不需要。”
宴会,又不是明星走红毯,带不带伴其实影响不大,反正他没带过。
“你今天不用回家吗?”
谢倾难得回国一趟,不需要住在家里多陪陪父母吗?
谢倾微微摇头,“不需要,我父亲……不太欢迎我。”
沈栖衣纳罕:“嗯?”
没听说谢家还有父子不和这事啊?
“今天是他和母亲结婚纪念日,他们听我说不回国,原本计划好了出去旅游,我进门的时候,他们的行李就堆在玄关。”
他要是再晚到半小时,就能直接收获一个空空如也的家。
不过看到他之后,他母亲就取消了出行计划,一心一意想给儿子庆祝二十岁生日。
沈栖衣闷笑,“那你确实回来的不是时候。”
谢倾抚过他温热的侧脸。
说不欢迎只是笑言,父亲生了阵闷气也就过去了,儿子回家怎么会不欢迎,一高兴又拉着他教了他三个菜。
“你别摸,”沈栖衣被他摸得痒,偏了下头躲开,抓住他的手,“你这样摸,让我想起……”
他话音戛然而止。
“想起什么?”
沈栖衣心虚地摸摸鼻子,“算了。”
这样亲昵的动作不是什么人都会做的,谢倾意识到什么,脸上的笑意淡了不少,不着痕迹收回手。
沈栖衣看见了,眼眸一眨:“你想什么呢?我是想起我的……”
他瞥了谢倾一眼,小声道:“……狗。”
谢倾:“?”
“不是骂你,我以前……嗯,性格挺孤僻的,跟人不怎么亲近,觉得人很烦,但是狗不会说话,不吵不闹的时候很安静,我就经常带着我养的狗去晒太阳看书。”
“但我家里的人,尤其是那些专门请来照顾我的家庭医生和教师,觉得我这样玩不太好,不安全,还容易感染寄生虫,就不允许我经常这样做。”
“有次我背着别人偷偷溜出去,带着它去散步,走累了就靠在它身上看书,看着看着就枕在它身上睡着了。”
沈栖衣也不知是怀念还是怅惘,脸部轮廓难得柔和下来。
“一觉醒来,半天就过去了。”
沈栖衣笑了一下,“其他人找不到我都急疯了,到处找,找到我之后更疯了。”
谢倾是个很好的听众,耐心好从不打断别人,也不会走神。
见他停顿,便轻“嗯?”了声。
“我养的狗是罗威纳,很凶的品种,成年之后半米多高,”沈栖衣在飘窗上比划了一下,比出一个比飘窗高十几厘米的距离,“以前还……被人打过。”
“别说亲人,它长得像是能吃人。”
“我那会儿还不到五岁,也就比它高一个头,对它也不好,经常让人按着它强行顺毛摸狗头,还强迫它洗澡,”沈栖衣想起什么,忍俊不禁,“那狗报复心可强了,从洗澡水里出来之后,专门跑到那些按着它的人面前甩那人一身水。”
“他们看到我靠着狗睡着之后差点当场吓疯,生怕走过去发现我是东一块西一块残缺不全的。”
“但它没咬我,其他人想靠近还会呲牙无声地驱逐其他人,不让他们打扰我睡觉。”
“那天我睡醒的时候一圈人站在几米外围着我,个个跟便秘了一样,狗发现我睡醒之后就转过来舔我的脸,我拒绝之后舔了我一脖子的口水。”
沈栖衣凑上去,仰头在他唇角上亲了一口,“就像这样。”
谢倾低头去时他竖起一根手指头抵住谢倾的唇,不满:“你听我说啊。”
谢倾低笑:“嗯。”
“后来我看它老大不小了,带它去狗舍相亲,结果因为长的太凶,相了好几次都没把它推销出去,白白搭进去了几百斤狗粮的彩礼,回家的时候一条狗可委屈了,尾巴一路垂着,我后来没办法,给它找同品种的,谁知道他在同品种里还算凶的,好不容易才找到老婆,隔年给我生了窝小狗崽。”
“除了它之外我就只靠着沈鹿安睡过觉,不对,是沈鹿安靠着我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