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栖衣靠在沙发边, 专心致志地调戏人,玩的不亦乐乎。
对面久久没有回复。
他嘴上问是不是生气了,但想也知道不会。
大概是在忙或者不好意思吧。
想到谢倾不好意思时强装镇定的神色, 尤其是此刻他还在宴会厅里,等会儿找到机会看消息……
“开门。”
对话框里终于冒出一条回复, 言简意赅的两个字。
沈栖衣挑了挑眉。
他从宴会厅出来了?这么快, 沈栖衣都有点羡慕了, 原来装不喜交际还有这种好处。
商时序在一旁认认真真吃饭。
桌子上全是谢倾让人送来的“小灶”, 原本是家庭宴席的形式,一桌一桌吃饭, 但来的人实在太多了, 干脆改成了宴会, 这种宴会上只有点心和酒, 靠这些想吃饱得甜齁。
她不挑食,有什么吃什么,很快把桌子上的饭菜扫光了大半。
咚咚——房门响了。
作为初二就开始打工的人,商时序十分自觉, 抬起头,打算去开门。
沈栖衣先她一步站起身,商时序不是杨真砚,不会纳闷自家懒鬼老板怎么突然勤快起来了, 又把头低了下去, 吃饱了也继续吃饭。
房门打开, 手还没从门把手上拿下去, 手腕就被站在门口的青年握在手里。
从宴会厅急匆匆赶过来, 直到看到人才感到安心,谢倾放缓呼吸, 握紧的手松开一点,但仍旧拉着人,“我带你去见我父母。”
沈栖衣朝后看了一眼。
商时序不知何时停下了进食,一眨不眨地看着门边紧挨的两人。
谢倾看到她,稍微冷静了些,“晚点我让人带商小姐去休息?”
商时序摇头,黝黑的眸看向沈栖衣。
“她今晚十一点的机票,等会儿送她去机场就行了。”沈栖衣道,“——我先走了,剩下的事你自己能处理吗?”
商时序立刻点头,手里握着筷子,认真地说:“能的,我已经成年了。”
“……吃饱了就别吃了。”
“哦。”商时序依依不舍地放下筷子。
不过她还是看着沈栖衣。
沈栖衣:“怎么?”
商时序捏了捏手指,有些不好意思,“我有礼物要给少夫人,可以吗?”
谢倾一听这句少夫人就眼睫一颤。
沈栖衣好奇:“什么礼物?”
商时序翻了翻裙子,那层层叠叠的裙摆里居然藏了个小口袋。
她把东西握在手里,慢吞吞走过来,纠结地看着沈栖衣,欲言又止。
沈栖衣把脸转过去不看她。
商时序飞快往谢倾手里塞了个东西,然后唰唰唰退到了三米外,又恢复了她惯常的面无表情,只是始终看着地地面,强装无事发生,就是不去看沈栖衣。
谢倾:“多……”
谢。
谢倾看着手心里的东西,唇角动了动。
“……多谢。”
沈栖衣想来看的时候,他手腕一转,把东西收进了手心。
沈栖衣:“?”
“您去吧,这次我一定可以找到路的。”商时序破天荒开始撵人,连沈栖衣刚才的话都忘了,抓起筷子埋头继续扒饭。
一边扒一边偷偷看着沈栖衣。
沈栖衣:“???”
这是送了什么啊?
……
另一边的休息室里,一男一女分别坐在相邻的两个沙发上。
男人西装革履,女人则穿了一身米白色的旗袍,肩上搭着外套,白皙面容不见半点岁月的痕迹,温婉气息浑然天成。
“诶……”时清欢不知第几次叹气。
谢灏在一旁翘着二郎腿抖腿,在外面时他也是威严不苟言笑的谢家家主,随随便便一个眼神就能让人胆战心惊。
但这是私下里,没有外人的时候……
形象是什么,几块一斤啊?
一想起昨天早上儿子打电话来说的话,他就感到一阵神清气爽。
儿子竟然开窍了。
二十年了,那小崽子终于要泼出去了,以后就跟他媳妇儿滚蛋自己过去,再也不会回来打扰他爹娘的二人世界了,怎一个心情愉快了得。
时清欢打了他一下,“你还笑,嘴巴都要咧到耳根了,你就不担心一下!”
谢灏被老婆打也高兴,眉飞色舞,“担心什么?你不是都让人查过了吗?多漂亮一孩子,咱儿子眼睛没瞎,也不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人,家里还有钱,当然没钱我也没意见,他自己喜欢就好。有钱当然就更好,以后就不用愁咱儿子吃不上饭了,就算万一以后咱家凉了他也糊糊了,也照样可以靠吃软饭穿金戴银吃香喝辣,我觉得可以嫁。”
“你就不能说点好听的?”时清欢没好气,“什么叫咱家凉了,儿子也糊……过气了?”
还有,什么叫不丑也不是乱七八糟的人就行,你就这点要求啊?
“世事无常嘛,谁知道呢?再说你看他这副毫无世俗欲望的样子,要不是生在咱家,天桥下卖艺就是他的归宿,搞不好卖艺人家都要嫌弃他服务态度不好,咱儿媳妇看着就八面玲珑得多了,看这笑的,多温柔多亲切啊。”
谢灏拿出手机,翻出私家侦探发来的消息。
一指头指在照片上沈栖衣微笑的脸,以及他对面坐立不安的李少桉——当初来找沈栖衣“逼宫”的那个少年——脸上,振振有词。
“可是他……”时清欢细眉微蹙,想起查出来的事,就不由担心,“顾家那边……”
“顾家怎么啦?”
“别装傻,”时清欢又给了他一巴掌,把他凑过来的脑袋推开,“那是顾家那儿子的前男友,你儿子在人家没分手的时候就……”
说起这个她就郁卒。
儿子说有喜欢的人还准备带来见她,时清欢原本是很高兴的。
但查完后儿子说的人后,她满心的欢喜就化成了担忧。
她向来教导儿子要做个正直的人,二十年来谢倾也都做的很好,唯独这件事……
——插足别人的感情。
时清欢不得不担忧,儿子这不是长歪了吧?
怎么还做这种事了呢?
谢灏不以为然,“撬墙角就撬墙角了呗,顾沢又不是什么好东西。”
他安抚老婆,“不是我对他有偏见,顾家从上到下都是一路货色,你看看顾温华,外面的情人都能组个足球队了,我出去都不敢挨着他站,生怕被他身上的渣男气传染了,他儿子更是青出于蓝胜于蓝,小小年纪搞出一堆破事,还拿咱儿子玩什么替身……好吧我就是对他有意见,说真的我早就想收拾他了,活该他老婆跟人跑了……哎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