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您没有告诉我少夫人是男生。”
宴会结束, 沈栖衣洗漱完坐在床边,到底还是忍不住心底的无语,把手里的人造送子观音拍给了商时序。
商时序还没登机, 看到沈栖衣发来的照片和三个问号,回答的十分耿直。
耿直的就像玉净瓶上横平竖直的那两个字。
那是她自己动手往上刻的。
沈栖衣按着额头, 让她自己玩去吧。
他错估了一件事, 商时序是听过那些不着调的传闻的。
她当然不会以为沈栖衣喜欢自己——世界上有哪个男生, 把自己喜欢的女生半夜叫进房里, 是为了帮他捉耗子的吗?
只是见沈栖衣没有反驳,还以为他喜欢女生, 再说喜欢同性本身就是小概率的事。
沈栖衣又看了一眼那个小吊坠, 看的眼睛疼, 索性把那人造送子观音没收, 关在床头的柜子里,趁着谢倾洗澡时下楼收了个快递。
拆完盒时恰好谢倾推门而出。
“来看看,你的生日礼物送到了。”沈栖衣招手。
谢倾坐到他身边,接过厚厚一本相册。
酒红色硬壳封面, 质感像红丝绒,足有七八厘米厚,封面上用金色墨水手写着沈栖衣的名字,花体, 看起来十分漂亮。
“你看吧, 我先睡了。”沈栖衣调整枕头, 掀开被子躺下去。
谢倾准备翻页的动作停住, “嗯?”
“虽然我很想和你一起看, 顺便缅怀一下我那单调且愚蠢的童年,再做点什么让人身心愉悦的事, 但我明早还得去机场。”
沈栖衣从被子里伸出手,晃了晃手机,“我爷爷突然病了,我爸让我回家一趟。”
短信是回来的路上收到的,沈儒沨的助理已经帮他买好了第二天早上的飞机票。
谢倾眉心蹙起:“很严重吗?”
“还好,老毛病了,人上了年纪总是会生点病,没什么大事,不然我今晚就回去了。”
谢倾把相册合拢放在床头,在他身侧躺下,“那睡吧。”
看东西有光,会打扰睡觉。
他对这份礼物很感兴趣,也很想和沈栖衣一起看,但缅怀童年是个大工程,还是算了,相册什么时候看都可以。
床头灯关闭,卧室陷入安静。
清寂的月光洒在飘窗上,纱帘在晚风中起落。
墙上的钟和卧室风格保持一致,十分极简主义,只有时针和分针,没有刻度也没有秒针滴滴答答扰人清梦。
谢倾是知道沈栖衣睡觉不老实的,所以当沈栖衣朝他靠拢时,他熟练地把人禁锢在怀里,不让他乱动。
只是没想到怀里的人忽然仰起头,在他唇角上轻轻碰了一下。
“你明天送我吗?”
他靠得极近,黑暗里看不清对方的面容,只能感受到对方的呼吸。
“嗯,”谢倾温声回应,把他身后空出的被子压紧,修长手指穿过他肩膀,轻轻摩挲着他的后颈,“睡吧。”
……
“之前老爷子例行体检,查出他肝和心脏都有点问题,不过问题不大,年纪大了多少都会有点这样那样的问题,也就没在意,我安排了人好好看护着,该怎么治就怎么治,谁知道昨天忽然就晕倒了,医生说是高血压的并发症,要静养。”
沈家庭院里,沈儒沨忙的焦头烂额。
最近简直是多事之秋,沈家旗下一家公司前脚出了点不大不小的事,他天天加班加的天昏地暗,谁知转眼沈无庸又病倒了。
他又要兼顾公司,又要安排老爷子的后续治疗。
之前那个跟在身边好几年的助理交接完工作走了,新助理不如之前的顺手,还在磨合,这样连轴转了一夜,眼睛下面挂了两个硕大的黑眼圈。
猛一站起来,人先晃了一下。
“您先去休息一段时间吧。”沈栖衣扶了他一把,让他在一旁的扶手椅里坐下。
“我没事,”沈儒沨嗓音磨砂一样沙哑,“你爷爷那边也不用担心,医生说他今天应该就能醒。”
人过了六十,精力终究比不上年轻时候,他这会儿看人都是头晕眼花的。
“你奶奶那边也联系不上,问你几个舅爷爷,也都说她早就搬出去了,不知道去了哪。”
沈儒沨使劲揉着太阳穴。
蒋家那边一开始还含糊其辞,敷衍着没个准话。
他整晚没睡,一时忍不住脾气,声音大了点。
那边平白无故被迁怒,也发了火,说他亲儿子都对妈不伤心,问他们干什么。
两家这些年走动不太频繁,这次一联系,那边明里暗里都是表达不满,说蒋楷妍一大把年纪,好心接她回来养老,结果她倒好,不好好颐养天年,成天在家里挑拨是非,家里小辈都特别不喜欢她。
归根究底,还是在表达对他的不满。
觉得他自己的亲娘不养,把包袱甩给了他们,现在还有脸冲他们要人。
“您问问大哥呢?”沈栖衣随口道。
沈儒沨说起这事就上火,“我联系过了,但是根本联系不上他!”
说话间,去蒋楷妍名下几处房产找人的人也回来了。
那几处房产早已易主,当然是找不到人的。
听完下属的话,沈儒沨不自觉提高了嗓音,“什么?那几间房子都卖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