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岛上没有外人, 岛主人上岛前提前让人离开了这里,此时万籁俱寂,只有脚步落在沙地上的细微声音。
沈栖衣从他肩头回首去看那片海, 远处黑云压低,似乎有一场暴风雨正在接近。
两人身上都沾了不少沙子, 洗漱完又是一身水汽。
房间里没有开灯, 沈栖衣被放在床上。
他饶有兴致地翻过身, 一手撑在身后, 笔直修长的小腿支起来,踩在床上, 脚踝都陷在雪白柔软的床单里。
另一只脚伸直了, 抬起来, 踩在床边的人身上。
“报酬已经给了, ”沈栖衣玩味地眯起眼,“我可不会运动,什么都不会,只能听老师的了……老师要怎么教?”
被他踩着的人抬眼看了他一眼, 单膝跪在床上,长睫垂落,雪白侧脸沉静,那双被人称赞过无数次的手握住他的腿。
常年不见阳光的小腿白皙, 骨肉结合得极好, 肌肤莹润, 从小腿肚到脚踝收束出一个极为优美的弧度。
谢倾曾经见过这双腿。
在沈栖衣曾经打给他的视频里, 彼时沈栖衣的室友还在为了所谓玉手争论不休, 沈栖衣开了摄像头,让他当着他的面笑, 爬上床时刻意从摄像头上方掠了过去,就那么一秒钟的剪影,久久烙在他脑海上。
“不要僵着,放松……”
沈栖衣依言放松,任凭对方折起他的腿。
发梢滑落在膝盖上,沈栖衣仰起头,露出一截纤细优美的脖颈,解开两颗扣子的衬衣领口半掩半合,阴影里锁骨上还残留着浴室里水蒸气凝结后划过的水痕。
他凝望着近在咫尺的人。
太近了,近到呼吸可闻,他闻到谢倾身上和他一样的沐浴露气息。
话音含在唇舌间,含糊而又暧昧,“老师是打算教我做广播体操吗?”
“你说呢?”
汗珠一粒粒浮现,沿着脸侧滑落,把那块肌肤浸得越发白腻,黑缎子一样发丝被不断蒸腾的热气和滑落的汗水濡湿。
运动总是要出点汗。
何况是沈栖衣这样常年不运动的人。
他本以为像谢倾这种性格的人不会有什么太过激烈的情绪,也不会做一些强势得让人感到不适的事情。
但他显然料错了。
他完全坚持不下去。
窗外夜间下起了雨,狂风暴雨席卷了大海,波涛澎湃冲击着海岸。
这些海水蓄积了一整个夏天的热量,漫漫隆冬过去也仍有余温。
小小的海螺被裹挟在惊涛骇浪之中,被迫在大海上起起伏伏,粗粝汹涌的海水强行撬开了海螺封闭的入口,冲刷过内里的胆怯娇嫩,从里到外染上自己的气味。
半夜暴雨初歇,沈栖衣伏在雪白绵软的枕上,头发遮了小半张脸,头脑昏昏沉沉,想喝水。
谢倾起身去接水。
等水烧开,又往杯子里加了勺蜂蜜,水温得差不多了,才往楼上走去。
回房间时,床上的人不知什么时候不见了。
谢倾绕过床,在落地窗边的地毯上找到了人。
雨水沿着落地窗往下滑,小瀑布似的,隔了层水,看什么都不清晰。
沈栖衣披着层薄被,背影纤细,靠坐在床边,遥遥望着大海,月光下那双眸子琉璃珠般清澈透亮。
神色茫然空寂,看不出是醒着还是在这里犯困。
谢倾把水杯放在桌子上,想伸手去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