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光渡的要求,他与张四会面时,其他人都留在了牢房外。
而光渡走进去后,他与张四两人说话又轻又快,即使是耳力过人,在这样有意的遮掩下,也听不到什么话。
看得倒是清清楚楚。
两人越靠越近,耳语的模样非常亲密,想起光渡与皇帝的关系,就连狱卒都觉得心中叫苦不迭。
怪不得宫里早就来人,特地交代过要人盯着这两人做什么,说什么,原来都是事出有因。
他虽是第一次见光渡,但是在这座地牢中待了些时日,总是听闻过光渡的事迹,是以一点也不敢得罪,更不敢怠慢。
可他没想到,连着皇帝身边最忠诚的犬牙——张四,看光渡的眼神都太对,更没想到,张四大人后面的行为更是离谱。
那张四竟然直接上手,把那样纤薄柔弱的光渡大人往怀里按——这两人是直接当着他们的面,抱上了?
这还得了?
可在阻止已经有些晚了。
张四双手戴着那副铁镣铐相互碰撞,叮叮作响,从外面的角度来看,只看得见他把光渡压在怀里。
而张四宽广的肩背,却遮住了怀中的真相——他双手摸到光渡的脖子,他想把这个人勒死在自己怀里,别想让他再出去招惹别人,也别再被别的男人惦记,就这样死在一起,带他一起下黄泉。
可张四动手的瞬间,却顿住了。
因为光渡看他的眼神,是那么的冷静而陌生,和他刚刚说的那些狂热的话,仿佛是完全割裂的。
有那么一瞬,张四觉得光渡看着他的目光,是在看着一个仇敌。
可这才第三日,他面对光渡时,脸上便已经再无笑容。
皇帝搁下了笔,“那么你告诉孤,今日在地牢中,你跟张四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本来有机会的……黑山那次行动之后,他本来就是想带走光渡的,可是一切都乱了套。
他在作画。
“陛下口谕,将此物赠与光渡大人。”
为防止他暴起伤人,狱卒从后面拉住张四,“张四大人,你冷静!”
可是再定睛时,已是白兆丰出刀横在他们中间,同时以保护的姿态,将光渡向他后拉去。
这一次,皇帝甚至派来了御医。
光渡像是说不下去了。
“陛下!”光渡却打断了他的话,神色着急又伤心,“陛下,张四对陛下忠心耿耿,这多年的功劳和苦劳,实在罪不至此,更何况臣本就不习惯身边有人日夜相伴,除了张四,臣实在……实在……”
乌图露出喜气洋洋的笑:“陛下体恤光渡大人,生怕光渡大人身边无人护持,再遭遇危险。”
这三个字没有发出声音,光渡站在白兆丰的身后,嘴唇微启,然后极难得的笑了笑,转身走了出去。
“看来这几年,孤太宠你了,让你有些得意忘形了。”皇帝冰冷地叹息,“你不该忘的。”
竟然一次派给他五个暗卫?
光渡可以为张四求情,他可以救张四一命,就像过去那样。
光渡定然不会让他冷静,“是呀,刚刚说的,都是骗你的。”
而面前这鲜活的、血淋淋的头颅出现的瞬间,光渡认出其人身份,身体一软,直接昏了过去。
“光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