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夕限定番外」“念你是初犯”

野风 落峤 10275 字 2个月前

虞潇被冷恪清捡回蚩的第二年,一个人在别墅里过了19岁的生日。

冷恪清带着几名亲信出了远门,听说是去了z城边境,不知什么时候能回来,虞潇坐在顶层的玻璃花房里,看着天上零星的几颗星星发呆,他的生日是福利院老师告诉他的,也不知是真是假。

7月2,是盛夏。晚风都裹着热浪,待在室外其实并不舒服,但这个位置可以看清别墅的每个角落,当然,如果冷恪清回来了,他也可以第一时间发现,去迎接。

这段时间他习惯了每晚在这里等着,反正他最近也没被分配任务,白天训练一整天,晚上偶尔还是会失眠,干脆在这里等到凌晨,如果那人的身影一直没出现,他便回房间睡觉。

虞潇忽然觉得自己有点像妻子整日翘首以盼自己的丈夫回到家里,但他既不会做饭,干家务活也经常打翻东西,除了打架全身上下也没别的长处,实在是不讨人喜欢。

对于这个一闪而过的想法,他兀自笑了笑,也自知荒谬。

准备从顶层下去时,一阵脚步声从玻璃门外传来,他皱了皱眉,这个时间点能自由出入这里的只有他和程予,冷恪清不在的这段时间,程予没少给他使绊子,他不明白对方的敌意从何而来,明明冷恪清是更喜欢程予的。

玻璃门被人毫不客气地推开,一名看上去比虞潇年长几岁的青年走进花房,目光并不友善地打量了虞潇两眼,说:“又在这里窝着呢?”

虞潇规矩地垂目,喊了声:“程哥。”

程予逼近两步,虞潇便后退一步,直到程予厉声开口道:“跪下。”

虞潇闻言并未照做,而是抬眼看向对方,神色并无畏缩:“程哥,我是有哪里做错了吗?”

他不愿让冷恪清为难,也不愿让对方觉得自己惹是生非,是个不明事理的下属,程予比他年长,是冷恪清五年前就收来的名义上的儿子,他在面对对方的刁难时,一直持着忍让的态度。

但忍让不代表怯懦,他不怕程予,也不会什么都听从对方,他只可以跪冷恪清,其他任何人都不行。

程予咄咄逼人:“昨天下午,有人看见你去了我的房间,今天早上我发现我有只表不见了,是你偷的吧?”

虞潇意识到对方存心想污蔑,他只按实说:“昨天下午我去了训练场,很多人都看见了。”

程予笑起来:“呦,还学会找人证了?”他嘲讽地看着虞潇,说:“我记得你刚被父亲带回来的时候,浑身脏兮兮的,我当时以为你是个要饭的呢,这才不过两年就学会反咬一口了?”

虞潇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怒火,但很快被压制了下去,他声音冷了几分:“我没有偷你的东西。”

程予这次却是铁了心要纠缠到底,他抬手打了个手势,几名手下立刻在楼梯间现身,将花房内的虞潇围住。

程予也在此刻彻底撕破了脸,现出了真面目。

他咬牙切齿地说:“像你这种有娘生没娘养的杂种,也配留在蚩?”

“父亲看你可怜收留你,你却偷我的表,怎么,你这辈子应该都没见过那种好东西吧?”

虞潇的指尖紧紧嵌进手心,随即挥出一拳,全力朝程予砸过去。

程予侧身躲过,得逞般笑了。

“虞潇!你竟然敢和我动手?”他后退两步,朝身边的手下使了个眼色,说:“把他给我按住!”

“是!”

两名手下立刻冲上去,一名手下手中拿着枪指着虞潇,另一个朝着虞潇的膝关节狠狠踹过去。

程予冷哼一声:“虞潇,你真以为凭着你和父亲睡过几次,就能踩在我头上么?!”

虞潇被两人押跪在地上,不再申辩,只恶狠狠地盯着程予,对方弯下腰,阴毒地低声道:“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对父亲的那点龌龊心思,你信不信,就算我今天杀了你,父亲也不会怪罪我,反而会嘉奖我替他除掉了你这个恶心东西!”

虞潇在听见这句话时,眼里的戾气与怒意倏忽消失殆尽了,取而代之的是自卑与心虚,就连身体都不再反抗。

明明自己心里也是知道这个结果的,但被人这样赤裸裸地陈述出来,他还是难过得想死掉。

他躲闪地低下头,没了和程予对峙的勇气。

程予十分满意虞潇的反应,起身说:“把他给我关到刑房去。”

其中一名手下却迟疑了,小心翼翼地道:“程少爷,这……”

“虞小少爷毕竟是冷总亲自带回来的,他虽然犯了错,但您直接这么惩处他是不是……您看要不等冷总回来之后再做定夺?”

“什么少爷?”程予哂道:“他一个从地下黑拳场出来的野小子也敢称少爷?”

“父亲仁慈才收他为义子。”他指着一众手下:“但你们还真拿他当少爷?!等父亲利用完他,你们以为还会留下这么个玩意儿?”

“到底该听谁的你们还分不清吗?!”

几名手下相互对视了几眼,最终,一名站在程予身侧的手下谄媚地笑起来,说:“程少爷,我们当然是听您的!”

程予得意地瞥着已然了无生气的虞潇,说:“那就给我好好伺候虞小少爷。”

刑房里的灯很昏暗,浓重的血腥味弥漫在空气中。

微弱地喘息声从最角落里传来,虞潇躺在地上,身上的衣服已经破了大半,浑身上下全是深浅不一的伤口。大概是第二天,或者第三天,或许更久,他不能确定,被带来这里之后,每隔一小时,便会有人进来对他严刑逼供,就为了逼他承认偷了程予的表。

但他从头到尾只说没有偷,他不能认,如果冷恪清回来,一定不会原谅他的。

嘎吱——

铁门被人从外面推开,刺眼的光束照射进来,虞潇不太适应地眯起眼睛,抬手遮挡了一下。

他几乎已经没有体力招架那些刑罚了,他不知道程予今天又会换什么 用在他身上,但如果再这么下去,他迟早会死在这里。

如果冷恪清知道他死了会怎样呢,是会让人把他的尸体拉去火化,还是直接让他曝尸荒野,懒得费神处理呢……

意识在清明与昏沉中沉浮,他疲惫地闭上眼,只能勉强分辨来人的脚步声,在感受到对方靠近他时,他开口道:“你再问多少次我的答案都只有一个。”

“我没偷。”

“没偷什么?”一道低沉悦耳的声线从头顶上方传来。

虞潇瞬间清醒了大半,他勉力支撑着身体坐起来,在看清眼前人的容貌这一刻,他还以为是自己临死前出现幻觉了,眼中的委屈与想念昭然若揭。

“……冷先生?”

冷恪清没说话,他的视线先是落在虞潇身上那些纵横交错的伤口上,紧接着他看见刑房中央的电刑椅上还未干涸的血迹。

他皱了皱眉,说不上是什么滋味,但他看见虞潇这幅惨状,心里并不好受。

“我才离开多久,就把自己弄得这么狼狈?”冷恪清话说得难听,语调里却并无讥讽。

他半蹲下来,抬手擦去了虞潇唇角的血渍。

“冷先生……”虞潇在确认眼前的人就是冷恪清的瞬间,身体上的痛楚与心中的悲伤到达了顶峰,他再也压抑不住情绪,眼眶几乎是霎时红了,他艰难地挪动了一下身体,去拉冷恪清的衣角,说:“我没有偷程予的表……您信我好不好……我真的……”

接下来的话他没能说出口,因为冷恪清蓦地将他打横抱起,那人一言不发,在他惊惶失措的小声惊呼时也并未停手,完全没给他反应的机会。

虞潇被冷恪清放在床上的时候,整个人还是懵的,他竟被冷恪清一路抱着带回了卧室里,走到花园时,还被其他几名下属看见了,但冷恪清一反常态,并没有在人前表现出刻意疏离他的态度,依旧将他圈在怀里,甚至还低下头温柔暧昧地瞧了他一眼。

那几名下属见了这个场面纷纷低下头,佯装眼瞎了一般,只恭敬地喊了句冷总好,便快步走开了。

他躺在松软的被褥里,木木地望着眼前的男人,一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