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恪清推开卧室门的一刹那,便察觉出这里有第二个人的存在。
他无声摸出后腰的枪,警觉地退了半步,但就在他后撤的同时,从门后的死角忽然窜出来一个身影,对方的速度很快,犹如鬼魅般在分秒之间已然关上了卧室门,闪至他身后,但他却意外地没有躲开——
“天气凉了,您穿得这么少,不冷么?”
熟悉的,微微沙哑的嗓音,身上似有若无的玫瑰花香,不像香水那样甜腻刻意,反而带着些原野上特有的微苦。
还能绕过重重守卫,对这座别墅的构造了如指掌。
除了虞潇还会是谁?
身后的人亲昵地靠在他的肩胛骨上,双手环绕在他的腰间,见他不作答,小心翼翼地瞥了他一眼,眼神是说不尽的哀怨,道:“先生,我想你了。”
冷恪清有一瞬间甚至觉得对方像个深闺怨妇,而自己像个一年才回一次家的浪荡负心汉。
他连生气都忘了,抬手将对方的脑袋推开了些,让那头乌黑茂密的头发远离自己的脸。
“撒手!”
虞潇心不甘情不愿地松了手,他绕到冷恪清面前,带着些许脏污的脸上露出一个亮晶晶的笑来:“我刚才进来的时候,看见您在花圃里重新种满了玫瑰!”
冷恪清清冷俊美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不悦,那双美得宛如西方雕塑般的眉眼微微拢起,他严厉道:“滚过来。”
虞潇微微一愣,像小狗一样的眼尾耷拉下去,跟在冷恪清身后进了卧室。
冷恪清的这间卧室很大,白色的地毯覆盖在冰冷的大理石地板上,华美的水晶灯落下的色彩瑰丽而暧昧,但床边只有一张桌子和一张单人沙发。
冷恪清坐在沙发上,整个人看似散漫地倚靠在背椅里,但他的神色却分明写着怒火攻心,他看着站在他眼前乖顺地瞅着他的虞潇,屏息了片刻,似乎在极力压制怒火,半晌,终于还是爆发了,他随手拿起桌上的水杯,朝虞潇身上砸过去,刻意捡着羞辱人的话,训斥而嘲弄道:“你脑子是在地下室的时候和你的**一起被我玩坏了吗虞潇?”
“……”
虞潇在听见这句羞辱性的谩骂后显得有些震惊,他微微睁大了眼睛,仿佛不敢相信冷恪清在床上以外的时候对他说出这种话。
他胸前的衣襟和脸上都沾着冰凉的水珠,但不知冷恪清是不是刻意留情了,并没有像曾经无数次一样,把玻璃杯朝他的脸上,或者头上砸,有时是被玻璃碎渣划破侧脸,有时是额角流血,他其实都已经习惯了,也从不敢躲。
“先生,我喜欢被你玩坏。”他回过神,还是决心继续讨好对方,于是挑了冷恪清在床上最爱听的来说。
冷恪清简直怀疑自己的耳朵出现问题了,这要换作从前他这样言语羞辱,这人肯定已经红着脸一副要哭出来的委屈样子了,但自从那次之后,他们之间的关系发生了微妙的改变,这人也变得胆大妄为了不少,他气极反笑:“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干什么?”
“我当初费心思让你离开蚩,你就是这么报答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