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话题看上去对两人来说都来得很突然。
具体表现为在这句问话结束之后, 两人都不知道下一句话到底该怎么回答。
夏晚声本来以为这只是一个活跃气氛的玩笑话,但这个话题对他来说也有一点希冀的成分在,所以他一点也笑不出来。
但是不巧的是, 对面人一点也没有表现出来想要解释的意思, 几乎已经意味着这并不是个玩笑。
夏晚声随着时钟一点一点的“滴答”声意识到:喻丛言应该是不小心说出了真心话。
这下就不得不仔细思考自己的回答了。
“我没想好。”
夏晚声说的是真的,本来他对于自身的情感就一直不是很明晰,而且现在总觉得自己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也更加不会想着要在这个时候答应喻丛言的求婚。
虽然抛开这一切来说的话, 他还是很想要这个名头的。
这样就好像可以告诉自己,在这个世界里终于有个会时时刻刻在乎自己的人了。
毕竟生病的时候想要被人照顾, 在夏晚声的生命当中也是个很少见的体验。
他之前无论是高烧还是骨折,能解决的全部都是自己一个人解决, 从来没有考虑过和其他人建立一些什么不够牢靠的情感联系。
但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 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
夏晚声捧着碗思考道,至少在这个时候,他内心是想要向喻丛言寻求帮助的,并且得到了回应。
“没关系的, 等你想好再回答,我一直都在。”
喻丛言本来也就是不小心才说出了真心话,夏晚声现在如果真的答应了,倒也在他意料之外了。
好在事情的发展还是合理的。
喻丛言看着坐在床头乖乖喝药的夏晚声, 无名指上还缠着自己亲手贴上的创可贴。
他心里那一点点不安全感奇妙地得到了妥帖的安放。
不管怎么说, 眼前的人总归还是愿意和自己待在一起的,而且很多事情都已经愿意和自己说清楚, 甚至会主动要求自己的陪伴, 和一开始相比已经改变太多了。
雨声继续淅淅沥沥,打湿了阳台延伸出窗台的一片翠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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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海潮和秦遇的婚礼现场。
几条彩带在天空中划过, 一群白鸽被放飞,扑棱棱扇动着翅膀。
夏晚声起了个大早,感觉脑袋昏昏沉沉的。
虽然他今天按照常理来说就是为了接捧花环节,但必要的流程还是要走一遍的。
角落里鬼鬼祟祟的喻丛言和项海潮正在讨论问题。
“所以你是想让我去试探一下夏晚声对结婚这件事情的态度?”项海潮总结道。
看见自家好友神神秘秘,他还以为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来问,都已经开始计算自己现在手里的资产到底够不够了。
能让喻丛言露出这种苦恼神色——难道是他对于自己现在的公司规模十分不满意,终于决定要横扫其他行业了?
结果就听见喻丛言拿出了要谈个十亿项目的架势,却告诉他说自己想要让他旁敲侧击一下夏晚声对求婚这件事的态度。
“他说没有想好,我担心是有什么顾虑不能当面和我说,”喻丛言回答道。
虽然他现在想不到夏晚声到底会遇见什么样的困难,但万一有的话还是要第一时间处理比较好。
“行吧,我到时候帮你问问看,但可不保证他会和我说真话。”项海潮毕竟是开过法律援助事务所的人,知道很多时候当事人会出于各种各样的原因选择撒谎。
大部分原因都是因为觉得是在为对方好,反倒弄巧成拙。
不过……如果夏晚声是想要拒绝但又是害怕喻丛言伤心的话,那他大概率是没办法问出真话来的。
“你们俩好像还刚在一起没多久吧,怎么忽然就想得这么远了?”项海潮想了想还是问道。
“我也不知道。”喻丛言也叹了口气。
他一开始没想过把两人的进程拉得很快。
但后来随着时间的推移,两人关系不断变化,以及看着夏晚声现在的伤,想要保护他的意愿几乎已经成为了一种本能。
“或许这就是感情到了的天作之合吧。”喻丛言感叹道。
“……”果然爱情使人盲目啊。
婚礼仪式继续进行,户外草坪场地的每一个角落里都荡漾着幸福的气氛。
夏晚声今天早上起了个大早,正准备一会找个角落稍微休息一下,就看见了一个看上去很熟悉的身影,好像在自己还在去综艺的时候遇见过。
之前确实听项海潮说过还有媒体也会到场。
楚游正在摆弄摄像机的三脚架。
他上个月终于成功转正,这次是和前辈们一起来受邀参加任务的,回去之后要写出一两篇合适的采访。
来的时候却在门口张贴的宾客的名单上一眼就看见了熟悉的名字。
夏晚声?他怎么也会在这里。
楚游想起当时自己从组长那里窥见的一丝真相,喻丛言可能本来就根本不在意夏晚声,不然不至于让那些流言甚嚣尘上。
虽然后来为了转变公司形象澄清了流言,可夏晚声同时也前段时间却毫无征兆地宣布决定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