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5章 不会糊弄百姓的皇帝不是一个好的穿越者

某个农庄之中,万余人静静地列队,高台之上,县令安坐,而农庄的管事大声地念着名单:“……田庄的李二狗、王富贵、钱三儿……兔舍的王翠花、王二丫、马招娣……猪场的……”被他点到名字的人急急忙忙从人群中出来,走到了一边列队。

农庄管事大声地道:“以上一千人加入农庄义勇军,拿起刀剑,杀光贼人,保卫家园!”

那一千人大声叫道:“必胜!必胜!必胜!”

县令这才站了起来,从高台上俯视着那一千人,这些人是农庄中表现最好的。他大声道:“你们都知道了,最近有抢劫百姓,抢劫农庄的运输马车!”

台下的百姓转头互相打着眼色,他们早就根据小道消息知道了世道不太平,盗匪横行。

那县令用力挥手,身后的衙役押解着几个人出来。高台下有人惊呼出声:“是章管事!”“是王三哥!”

县令冷冷地道:“这几个人就是抢劫农庄运输车的贼人。”他指着章管事,道:“这些贼子前前后后至少抢劫了价值几千两银子的货物,以为我们大楚朝会抓不住他们吗?哈哈哈哈!本官告诉你们,人在做,天在看,大楚朝就没有抓不到的贼人!”

他厉声道:“来人,将这些人凌迟处死!全家一辈子挖矿。”

一群衙役绑了贼人开始凌迟,凄厉的惨叫声中,鲜血四溅,台下的农庄社员脸色惨白,见到一个认识的人因为大家都知道的事情被凌迟,一块块血肉落在地上,这带来的冲击不是喜闻乐见,而是感同身受。好些人浑身发抖,而呕吐的人更是不计其数。

那县令厉声道:“本官倒要看看还有谁敢在大楚朝做贼!”

台下无数人急忙看着地面,恨不得堵住耳朵,不让那凄厉又绝望的惨叫声进入耳朵。

……

某条官道上多出了一个哨卡,几十个农庄士卒拿着刀剑对准了路过的商队和行人,厉声道:“路引!没有路引的一律抓起来!”

有农庄士卒恶狠狠地盯着一个男子,道:“你的路引呢?”那个男子赔笑道:“小人就住在城内,是出门见亲戚,马上就回城,何来路引?还请官老爷通融一二。”

那农庄士卒厉声道:“没有路引,就在这里等着,城内的里正自然回来带你回去。”

那男子应着:“是,是。”慢慢地走向一边,猛然拔腿就跑。立刻有几个农庄士卒追了上去,厉声叫道:“杀了他!那是贼人!”

四周被检查的马车之中,有人大声地叫好:“杀了贼人!杀了那王八蛋!”出门在外最恨贼人了,杀光了贼人才有安稳的世界。

……

另一条管道上,几个行人慢慢地走着,身后传来了急促的马蹄声,众人急忙避让到了路边。几十骑官兵疾驰而过。

一个行人对着那些官兵用力地挥手,马上的官兵同样挥手示意。

那行人笑道:“有官兵在,以后再也不怕贼人拦路抢劫了。”其余行人点头,有官兵每日巡逻,量贼人吃了豹子胆也不敢放肆。

……

四五辆马车缓缓而行,第一辆马车上的车夫恶狠狠地看着四周,厉声叫道:“都睁大了眼睛打起精神,这一段路林子密,多有贼人!”

其余马车夫用力点头,恶狠狠地看着四周,农庄的运输车辆被抢了几次了,大部分都是在这一段路上。

远处,忽然一声呼哨,有几十个人从树林中冲了出来,为首的蒙面人大声地叫道:“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其余蒙面人笑眯眯地看着车队,等着马车上的车夫老老实实地跳下车,蹲在路边。

第一辆马车上的车夫陡然厉声大叫:“王八蛋!就是你们抢老子的车队!”拎着一把长刀就跳下了马车。

一群蒙面人不屑极了,偶尔会有人要钱不要命,竟然敢与他们厮杀,最后当然是被他们砍成了肉酱。

一个蒙面人娴熟地道:“货物是公家的,命是自己的,你们想清楚了,需要为了公家的钱财送了自己的性命……”他忽然住口,呆呆地看着车队,一辆辆马车之中不断有人手拿刀剑从马车中跳出来,小小的马车仿佛藏着无穷无尽的人。

第一辆马车上的车夫厉声叫道:“列阵!”

四五辆马车中跳下来的六七十人飞快地列出了一个方阵,一齐厉声叫道:“若有退缩,后排杀前排!”

几十个蒙面匪徒中有人倒退一步,凄厉地大叫:“我们上当了,是农庄的士卒,快逃!”几十个蒙面匪徒怪叫着逃入了密林之中。

农庄士卒之中有人叫道:“方管事,怎么办?”

那被叫做方管事的第一辆马车的车夫厉声叫道:“追!不杀光了这群王八蛋,老子绝不罢休!”

五六十个农庄士卒大声地叫着:“杀!”冲进了密林之中。

……

另一个官道边的密林前,十几个壮汉悄悄地聚集,左右看看没人,有人这才道:“最近风声紧,不如干了这一票后停手休息一段时日,等风头过去了再说。”众人中有人点头附和:“不错,最近‘严打’,各处都有哨卡,必须避避风头,反正我们有的是钱,就当放假了。”有人却坚决反对:“你们说得轻松,‘就当放假了’?你们手里有钱,不动手也有饭吃,老子的钱全部花了,若是不开张,老子吃什么?官府哪一日不搞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出来,理他作甚?”好几人支持继续抢劫,钱来得容易就去得容易,基本手里没有存款,必须继续动手抢劫,不然真的会饿死。

有人跟着道:“就是,何必在意‘严打’,我们手脚干净,没有留下什么手尾,没人知道我们是谁,官府哪里找我们去?那些哨卡又怎么样,不走哨卡不就好了,路是两只脚走出来的,天下哪里不是路?那些巡逻的骑兵也没什么难对付的,每日经过各处的时间都是固定的,避过那些骑兵轻而易举,就算被遇上了,难道我们不会往林子里跑吗?难道官兵还能骑马冲进树林,那我们就杀了官……”

“噗!”一支箭矢射穿了那人的脖子。

其余人看着鲜血四溅,齐声惊呼,转身四顾,发现密林中竟然到处都是官兵。

有贼人尖叫:“快逃!”

“噗噗噗!”箭矢如雨,十几个贼人纷纷中箭,有人立刻毙命,有人却凄厉地惨叫。

百十个官兵从密林中出来,带头的将领冷笑着,以为只有贼人会埋伏吗?他道:“活口重刑伺候,逼问销赃的同党。”有士卒应着自去抓人逼供。

有士卒忙着收拾路上的痕迹,捡回射失的箭矢,掩埋地上的鲜血。有士卒站在几具尸体边,张望着远处,远处有马车缓缓靠近,那士卒将尸体扔上了马车,道:“老规矩,送去筑京观。”

……

城门外的官道上,几十具尸体垂挂在树上,有的一动不动,有的在风中打转,有的肩膀上停着乌鸦,不时发出渗人的鸣叫。

一群入城的百姓老老实实地排队等候检查路引,有人脸色惨白根本不敢转头看路边的尸体,有人却大声地骂着:“吊死了?就这么吊死了?官府会不会办事啊?应该千刀万剐,然后筑京观!”这些百姓不懂律法不懂心理学不懂社会学,他们只是朴实地认为只有对贼人凶残无比,才会没有人敢做贼。

……

某个城内的一条街坊中,有里正拿着户籍,挨家挨户地搜查是否藏了贼人。

“搜!仔细地搜!若是不在户籍,且没有路引的,一律拿下了!”那里正厉声叫着。

一群百姓有的唉声叹气,觉得真是倒霉,官府扰民,侵(犯)人权,嘴里骂骂咧咧的。有的无所谓,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里正对百姓的咒骂一概不理,官老爷没有让他搜查百姓的家,但是官老爷下了命令,各地严格排查贼人,若是十日后哪个街坊依然发现藏匿了贼人,那当地的里正就要去挖矿。如此严重的命令之下,里正根本不考虑什么人权,什么扰民,他只考虑将街坊中的每一个角落挖地三尺。

某个男子淡定地打开房门任由里正带人搜查,既不抱怨骂人,也不谄媚地赔笑,平静无比。他淡淡地道:“我家中就我一个,若有外人,你们只管杀了。”

那里正带人仔细地查了,确定家中没有潜藏贼人,转身欲走,忽然看到了家中崭新的装饰,心中一动,翻看户籍,问道:“王老五,你家中只有你一个人?”那王老五平静地道:“是。”那里正继续问道:“你做何职业,以何为生?”那王老五心中一惊,脸上不动声色,道:“我在酒楼做店小二。”那里正笑了,继续追问道:“哪个酒楼?掌柜是谁?东家是谁?”那王老五额头微微见汗,几个里正带来的士卒已经将王老五围住,手里的刀剑对准了他。

那里正笑容一敛,厉声道:“怎么?说不出来吧?你家中这许多昂贵崭新的东西是怎么来的?你的钱是从哪里来的?”

那王老五微笑道:“是我祖上留下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