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珊波斯和罗马帝国的东方香料价格继续暴涨，一度曾经涨到了152个银币一克，却依然有价无市，没人肯出售手中的香料。

某个平民激动无比：“涨！还要涨！我有内（幕）消息，香料之上涨到350个银币一克。”他手中有5克香料，要是涨到了350个银币一克，那么他将会摇身一变成为有钱人。

另一个平民眼睛放光，时喜时悲：“我到底该不该卖了？”他也有几克香料，但是他不觉得香料能够涨到350个银币一克，那太夸张了，但要是现在卖掉岂不是亏大了。

有一个平民严肃地道：“大家都不要卖香料！香料是那些有钱的贵族老爷吃的，他们坑了我们多少血汗钱，现在是他们偿还我们的时候了。”

一个平民大声地附和：“对！我们都不要卖！那些贵族老爷每天必须有香料才能吃下饭，一定会拼命买香料的，我们只要不卖，价格就会不断地升高，我们就能好好教训那些贵族老爷！”

一群平民用力点头，想到被贵族老爷贱价买走田地的悲痛，只觉今天无论如何要出口气。

有人恶狠狠地笑着，仿佛已经报复了那些贵族：“我们是贱命一条，不吃香料就不吃香料，平时吃野菜也能过日子，那些老爷肯定受不了！”

有人一声不吭，他已经把二十来克香料都卖了。作为一个欠了不少债的穷人，要不是大家都在买香料，不买下不了台，他怎么会买每克两个铜币的昂贵食材？他为了能够与其余人融合在一起，也为了自己的自尊心，咬牙卖了二十五克香料，然后只吃了一次就再也舍不得吃昂贵的香料了。这小家子气的举动却让他发了财。他不但将压得他喘不过气来的债务尽数偿还干净了，还有一千多个银币剩下。对他而言这一千多个银币是这辈子都不敢妄想的巨款，他的未来充满了光明。他不敢说出来被人鄙视嘲笑甚至排挤，他只敢在心中无限的感激神灵和大楚，他终于有了一个新的人生的（起）点。

另一个屋子里，一个妇女悲伤地抱着孩子，孩子生病了，可她没钱给孩子治病，看着奄奄一息的孩子，那妇女麻木的抬头看天空，若是这个世上真的有神灵，为什么不拯救一个孩子？一个年轻的女子跑进了房间，低声又兴奋地叫着：“姐姐，我们有钱看医生了！”她从怀里取出钱袋激动地打开，里面是十个亮闪闪的金币和几十个银币。那妇女眼睛陡然凉了，惊喜又带着惊恐地看着妹妹：“你哪来的这么多钱？”那妹妹笑了：“我卖了十克香料！”那妇女依稀记得妹妹曾经买了一些香料哄重病的孩子吃饭，泪水渐渐地模糊了她的眼睛。“这是神灵的旨意啊！”那妹妹拖着姐姐：“快带孩子去看病！”

雅典的某个豪宅之内，几个贵族淡定地聊着天，谁也没把香料价格暴涨放在眼中。

一个金发美女轻轻地弹着竖琴，阳光照射在她的金发上闪闪发光，牛奶一般洁白和滑腻的皮肤令人目眩，她平静又认真地道：“香料是上帝赐予善良的人的礼物，那些丑陋邪恶，不知道善良为何物的人也配享受香料？”她在街上看到过那些穿着丑陋又肮脏的衣服的平民，他们的脸上满是污渍，头发上的灰尘都一团团的了，身上永远散发着恶臭，就像是从画中蹦出来的地精和恶魔，这些人身上哪里有一丝的善良了，上帝没有让他们进地狱已经是最大的仁慈，怎么可以让这些人品尝香料？

其余贵族点头认同，只有他们才配享受上帝的馈赠。

一个男子温和地道：“我并不觉得香料很贵啊，吃不起香料的人就是因为懒，要是他们肯像我一样的努力，他们早就可以像我一样不在意金钱了。”他自信地看着窗外，仿佛透过围墙看到了远处的平民百姓，道：“世界对每个人都是公平的，在我们努力地工作和学习的时候，那些平民却不肯加班，不愿意付出，这样的人怎么可以成功？”他转头看其余贵族，道：“你们知道吗？我上个月开了一个面包店，招聘工人，六个月不给工钱，不包吃住，但是我教会他们怎么烤面包，六个月之后根据他们的烤面包技术决定是不是给他们转正，转正之后就付给最低工资。这么优惠的条件，竟然没有一个人愿意干。那些平民不想付出，不能吃苦，不愿意学习，这样的人怎么会赚到钱，怎么会吃得起香料？”【注1】

其余贵族点头叹气：“现在的年轻人太不愿意吃苦了。”

他们抱怨着平民不愿意吃亏不愿意付出，对高达152个银币一克的香料真心不怎么在意。

罗马帝国的贵族一直对香料情有独钟，认为香料是世上最好的美味，是神灵的馈赠，认为只要多吃香料就能治病，认为死后棺材内堆满了香料就能进入神灵的天国等等，罗马帝国的贵族们上上下下都喜欢香料。只是香料无法在罗马帝国种植，大部分香料都是来自安息帝国和贵霜帝国，在萨珊波斯取代了安息帝国之后香料的价格就飞速暴涨，曾经达到了与黄金等重，一公斤黄金换一公斤香料的超级牛逼价格，但即使如此也没能维持多久，在罗马帝国与萨珊波斯开战之后这香料几乎绝迹了。无数年轻的罗马贵族不曾经历那遥远的香料时代，但这不妨碍他们从新塑造一个香料传奇。

“只要是钱能解决的问题就不是问题。”一群年轻的罗马贵族微笑着，祖先能够过着奢靡的生活，吃着与黄金等价的香料，他们为什么就不如祖先？一百多银币一克的香料必须大吃特吃，如此带能体现自己的身份和地位。

……

罗马帝国皇帝戴克里先喃喃地道：“与黄金等重的香料……”作为奴隶的后代，不论是戴克里先还是他的祖辈都不曾享受过香料，他与罗马贵族们一样喜欢香料，没有香料几乎吃不下饭，但是与黄金等重的香料是不是太过分了？

一群世代贵族微笑着看着戴克里先，身为贵族最大的问题就是怎么把钱花出去，在香料上花些钱有什么关系，那是上帝赐予的礼物啊。柠檬小说

戴克里先又一次想到了伽列里乌斯，只有伽列里乌斯这样同样出身卑微的人才与他有共同话题，一群世代贵族怎么可能与他聊得起来？

他慢慢地道：“即使曾经香料与黄金等重，现在的价格也太贵了。”罗马帝国金币与银币的兑换是一比一百，黄金与香料等重，那么就是一克黄金或一百克银子换一克香料。按照现在的市价152个银币换一克香料，已经超出了历史巅峰期，何况罗马帝国的银币的质量是12克，那就是1800克以上的银子换一克香料，超过了历史最高价将近二十倍，这哪里合理了？

一群世代贵族微笑：“这就是生活啊。”像戴克里先这种底层穷鬼当了罗马帝国的皇帝依然是一脸的穷酸样，怎么能够理解贵族从不考虑钱财，只考虑生活质量和精神的满足。

……

某个大楚人进入了华丽的宅院，他微笑着对一个贵族道：“我手中有十公斤大楚的香料，价格是每克50个银币，你要多少？”

那贵族不是傻瓜，一秒就懂了：“你拿到了大楚的新货？”

那大楚人微笑着道：“实话告诉你，大楚的香料船没有全部沉没，其中有一艘落到了我们的手中。你不用想着向大楚长公主殿下举报我们，因为大楚长公主殿下也找不到我们的痕迹，我们的背后有大楚长公主也惹不起的人。”

那贵族微笑着，权力（斗）争放在哪个国家都是残酷和复杂的。他微笑着道：“十公斤我全要。我要举办一个大型的宴会。”50个银币一克不是一个小数目，但是对他而言能够用外界以为的三分之一的金额举报一个豪华奢侈的宴会的利益远远超过付出的香料钱。

那大楚人微笑着道：“你只管放心，这个城市之中你是唯一的知情人。”

几乎同一时间，大楚商船能够到达的每一个城市都有诸如此类的秘密交易，大楚内部有严重问题的消息随着香料的销售而传遍了萨珊波斯与罗马帝国。

……

数艘大楚的货船慢慢地停靠在法奥港，无数波斯商人期盼地看着货船，好些人死死地扯住了宽大的衣角，这不是一船的香料，而是一船的黄金。

“我一定要拿到香料！”有波斯商人咬紧牙齿，普通人经历了短短几个月的香料疯狂涨价之后只看见了谁有香料谁发财，对商人而言却看到了另一个糟糕的迹象，各个贵族与商人打交道第一句话就是“你有香料吗？”大有没有香料就滚蛋，有香料才有得谈的架势。

一个波斯商人眼睛发红：“要是拿不到香料，所有的生意都完了。”他的一些玻璃和葡萄酒生意已经被那些大楚长公主的政（敌）的手下抢走了，若是他再不能拿到香料，以后只能卖一些不值钱的鞋子衣服了。一群波斯商人恶狠狠地看着远处的大楚货船，谁拿到了香料谁就能成为贵族的指定交易商人，而拿不到香料的商人的所有货物都会烂在仓库里。

一群罗马帝国的商人焦急无比，波斯商人与大楚打了许久的交道了，而罗马商人基本属于第一次跑到法奥来，不知道能不能拿到香料。

一个罗马商人低声与其他人道：“我们人少，又在波斯，我们一定要联合起来，不然我们会被波斯商人吞噬掉。”一群罗马商人用力点头，坚决不让波斯商人赚差价，必须自己直接从源头进货。

大楚的货船开始卸货，一箩筐一箩筐的香料被抬下了货船。一群商人大声地欢呼：“香料！香料！香料！”然后对大楚货船水手的行为鄙夷极了，你丫竟然用箩筐装与黄金等重的香料！

小问竹坐在大殿之中，几百个商人整整齐齐地跪在地上，没有一个商人敢发出声响，能够与大楚的长公主殿下直接谈

生意是意想不到的荣幸，但是也是意想不到的压力，看来大楚长公主的香料被盗事件引起了严重的后果，大楚长公主直接插手香料贸易了。更有商人心中警惕，或者是更糟糕的结果，大楚的香料已经少得可怜，大楚长公主必须亲自管理了？

小问竹抬头看屋顶，弹手指。司马女彦急忙取出了一颗椰枣塞到了小问竹的嘴里，小问竹含含糊糊地道：“你们想要买香料，就要买葡萄酒。”司马女彦跳出来呲牙：“买葡萄酒才有香料，不买葡萄酒就没有香料。”小问竹恼了，抢风头啊，扯司马女彦的后背，司马女彦就是不让，转头打眼色，这个时候别闹。小问竹怒了，以后不替你做作业了。

几百个商人惊愕了一秒，然后就笑了：“是，我们愿意购买葡萄酒。”看来大楚的葡萄酒积压得极其厉害，不得不与香料捆绑销售，但真的只是一件非常非常小得事情，对他们而言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因为他们同样可以将香料和葡萄酒捆绑在一起销售给下一级商人或者贵族，他们反而可以多赚一笔葡萄酒的钱。

唯一的重点是香料的价格是多少。

小问竹道：“这一批香料有一万公斤，每一克10个银币。”

一群商人听着“这一批”三个字，有种极其不好的感觉，小心地问道：“伟大的大楚长公主殿下，下一批香料有多少，是什么时候到？”

小问竹抬头看天：“我哪知道！”

一群商人暗暗叹气，栽了！大楚的香料充足得很，每克一百个银币以上的时代已经过去了，库存香料必须尽快脱手，万万不能砸在了手里。

……

某个城市。

一个大商人平静地看着当地的小商人，一点谎言都没有。“大楚采取捆绑式销售，想要买香料就必须买大楚的葡萄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