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耳其地区的某个城市中忽然敲响了警钟。
“叙利亚人来了!叙利亚人来了!”城头的士兵一边用力敲钟,一边声嘶力竭地叫嚷。
城中立刻乱成了一团,有人急急忙忙地关闭城门,有人拿了刀剑冲向城墙,更多的人到处乱跑,好些人甚至不记得自己家在哪里了,只知道跟着前面的人跑。
有土耳其人淡定地躲过迎面撞过来的路人,随手从摊位上拿了一个水果啃了几口,又伸手护住了两个只会蹲在地上惨叫的女子,安慰着道:“不要怕,没事的,你们家在哪里?”他的声音中带着鄙夷和自豪,这些人怎么都没脑子吗,叙利亚人三天两天冲过来偷袭,没有一次是真正攻城的,只要看到城门紧闭,有土耳其人防守,叙利亚人就会退走,这种程度的“敌人进攻”又有什么好怕的?
城外,几十个叙利亚人恶狠狠地盯着关闭的城门,有叙利亚人大骂:“又没赶上!”这个城池的守卫眼力出乎意料的刁钻,不论他们假装商人还是分散靠近,总能远远地就认出他们。
一个叙利亚人看着并不高大的城墙,叫道:“不如冲进城去!”凭什么叙利亚人的城池已经成了灰烬,而土耳其的城池完好无损?
另一个叙利亚人厉声喝道:“忘记姚将军的教诲了?”
其余叙利亚人心中一凛,神情立刻严肃了。
“按照计划,摧毁这里的田地。”那冷静的叙利亚人厉声下令。众人点头,急急忙忙去了城外的田地,又砍又踩,将几十亩田地尽数摧毁,然后看着远处大片的田地却不再停留。
“走!”一群叙利亚人果断撤退,逃之夭夭。
那个土耳其城内的人大声地喝骂,却并没有外出追杀。
“唉,又是一片田地完了。”一个土耳其人叹着气,口气中却带着笑意,田地损失是大地主的,关他P事,要他为了别人的损失去玩命纯属做梦。
一个土耳其人大声地道:“可惜,要是这些叙利亚人敢进攻城池,我就将他们的脑袋砍下来。”纯粹说说而已,反正那些人绝不会攻城,他只管吹牛好了。
一群土耳其人愤怒又平静,这几十个叙利亚人只是偶尔来毁坏几十亩地而已,这点数量在偌大的田地之中毫不起眼,没有必要为了这点损失就冒险与叙利亚人厮杀。
……
土耳其地区的某个旷野之中,大约千余罗马士兵正在行军。一个罗马士兵不满极了:“为什么要穿着铠甲拿着盾牌,又重又热!”天气炎热,铠甲一会儿就会被太阳晒得滚烫,纵然有内衬隔热,皮肤依然会是不是触碰到铠甲的铁片,立刻烫红了一片,更不用说铠甲之内宛如桑拿,身上的衣衫尽数湿透,稍不留神就会中暑。他愤怒地看着罗马军官,明明有马车,为什么不放到马车上?简直是虐待士兵!
罗马军官冷笑着:“这是命令!”他解释过多次了,有大楚人叙利亚人杀入了土耳其地区,土耳其地区已经不是安全的后方,而是战区,必须时时刻刻穿着铠甲,但是总有士兵脑残无比,不见棺材不掉泪。
那不满的罗马士兵低声骂骂咧咧地,趁着军官不注意脱掉了铠甲。一股暖风吹过,他却觉得凉爽无比,得意地看着四周依然穿着铠甲的同袍,悄悄做着鬼脸,白痴才会在夏天穿铁甲呢。他低声对其他罗马士兵道:“脱掉铠甲凉爽极了,你们快点也脱了。”其余罗马士兵摇头道:“这是军令,你快点穿上吧。”那不满的罗马士兵咧嘴笑:“我才不会……”
“噗!”那不满的罗马士兵呆呆地看着胸口,一支箭矢射入了他的胸膛,箭尾犹在颤动,一道细细的鲜血从箭头处慢慢地渗了出来,越来越多,越来越快。
“敌袭!”其余士兵凄厉地叫着,急急忙忙地举起盾牌四下张望,可这一箭之后再无动静。
那罗马军官铁青着脸,带着几个士兵在四周搜索了半天一无所获,那射箭的人早已跑了。他回到军队,看着地上的尸体,环顾四周,冷冷地道:“每一条被人以为是脑残的军规的背后都是人命,你以为你比别人聪明,现在成了最聪明的尸体了。”
其余罗马士兵浑身发抖,身上的盔甲比烧红的铁锅都要烫手,盔甲内比桑拿还要炎热,汗水湿透了所有的衣衫,但是以后没有军令打死也不能脱下盔甲。
远处,几十个叙利亚人拿着弓箭刀剑飞开地在丛林中奔跑,虽然没有看到罗马人追杀,但是姚将军传授的战术就是射一箭就跑,不管中与不中,转身就逃。
“肯定射中了。”一个叙利亚人很有把握,射面门或者有些难度,射这么大一个身体怎么可能射不中。另一个叙利亚人道:“我们的箭矢有限,没有把握绝对不能浪费,每一支箭矢都要消灭一个罗马人!”
其余叙利亚人点头,姚将军说了,千万不能心急,罗马人多得是,有的是机会。
……
一骑快马追上了一支千余人的罗马军队,禀告:“将军,有数千叙利亚人围攻扎西城。”那罗马军官脸色铁青,他们刚经过扎西城几十公里没想到叙利亚人就来了,他厉声下令道:“转向,回扎西城!”
千余罗马士兵急忙调头,然后小步跑向扎西城,只是跑了没几步就不得不停了下来,原本穿着盔甲就热得要死,跑了几步更是热得透不过气来,再跑说不定直接就热晕了。
那罗马军官同样炎热无比,只能下令众人休息,大热天打仗真是折磨人。
一群罗马士兵刚刚坐下,有人叫道:“敌袭!”千余人惊恐地戒备,却见前方一支百余人的叙利亚队伍从树丛中冒了出来,拿出弓箭瞄准。
一群罗马士兵急忙列阵,盾牌和盔甲在烈日下闪烁着光芒。
一群叙利亚人又将弓箭放下了,但罗马士兵根本不敢动,唯恐露出破绽被一箭射死。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一群罗马士兵只觉身上的盔甲宛如火盆,汗水直接将脚下的干燥的地面变成了水坑。
那罗马军官仔细观察了树林,不见其他伏兵,又见那些叙利亚人没有盔甲,终于下令道:“前进!”千余罗马士兵缓缓前进,那百余叙利亚人转身就逃,跑出了几百米却又再次停下,死死地盯着那支罗马军队。
一群罗马士兵气疯了,这是牛皮糖吗?
那罗马军官脸色铁青,有心不理会这百余叙利亚人,但是看着对方手里的弓箭又觉得这绝不明智。他咬牙道:“准备进……”
“噗通!”一个罗马士兵忽然倒在了地上,双目紧闭,一动不动。
那罗马军官大惊失色:“哪里中箭了?为什么我没看到箭矢?”他转头四下张望,难道还有埋伏的弓箭手?
一群罗马士兵悲伤极了:“不是中箭了,而是热晕了。”你丫的不热吗?老子再穿着这一生盔甲洗桑拿,老子也要倒下了!
那罗马军官无奈极了,打死没想到伟大的罗马军队的紧固的铁甲竟然成了坑死自己的桑拿房。
“进入树林!”那罗马军官下令道,树林中好歹阴凉一些。
一群罗马士兵欢呼着冲进了树林,什么阵型,什么正在打仗,统统比不上树林中的阴凉重要。
一个罗马士兵背靠着一棵树,感受着阴凉,只觉舒服极了。
忽然,他听到了什么声音,转头一看,却见四周火光冲天。
“起火了!快逃!”无数罗马士兵惨叫。
远处,百余叙利亚人低声商量:“不可能烧死人的。”“无所谓,我们只管盯着他们,能不能杀了他们不重要,只要他们不能脱掉铠甲休息,迟早会中暑或者脱水而死。”
……
一个土耳其城市之中,城主脸色惨白,一拳砸在了桌子上,房间里吵闹的贵族们这才停下了争吵。
城主的目光扫过众人,道:“先生们,战火已经烧到了我们的面前,我们没有选择,必须建立一支军队。”
一个贵族冷冷地道:“是谁赋予你组建军队的权力?罗马帝国还有法律吗?”另一个贵族怒斥:“叙利亚人杀过来了,你还在考虑法律?组建军队保护自己是天赋人权!”又是一个贵族冷笑道:“因为有敌人入侵就能绕过法律侵(犯)人权组建军队,明天是不是可以破坏个人财产不可(侵)犯的权力,夺取我们的粮食和钱财,征用我们的仆役和土地?谁能保证掌握军队的人不会成为一个军阀?罗马帝国的法制在哪里?公民的权力在哪里?”一个贵族大声地问道:“我们的农奴都拿起了刀剑,谁保证他们不会拿着刀剑面对我们?今年的秋收又怎么办?谁提供军队的食物和开销?”
房间内再次吵闹起来。
城主绝望地看着贵族们,深深地感受到了无奈和愤怒。
……
叙利亚地区的某个地方。
数千叙利亚人站得笔直,恭敬地看着姚青锋。
姚青锋厉声道:“不要想着必须杀了罗马士兵,也不要想着杀不了罗马士兵不如去死。你们的性命是为了解放叙利亚而存在的,不是为了死得痛快!”
数千叙利亚人用力点头,一股令人血液燃烧的伟大感情在胸中澎湃。
姚青锋厉声道:“战争不仅仅是士兵之间的较量,是全方位的,后勤,运输,民心,士气。我们要做的是坚决的打游击战,让那些支持罗马士兵占领和杀戮叙利亚人的罗马公民感受到叙利亚人的痛苦。”
“烧掉田地,今天烧一点,明天烧一点,在秋收之前一定可以烧光田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