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耳的刹车声在南城河区接连响起, 监察院外围的暗哨纷纷立正敬礼。
叶嫜在洁白梦正门前下了车,几米外的墙边就是从巡卫队调来的老少两名守卫。
老队长眼眸低垂,恭顺而谦卑。青年人的目光却斜斜看着巷子远方的车队尽头, 带着几分不羁。
“进去了多少人?都是谁?”两人的反应让叶嫜皱了皱眉头,劈头盖脸斥问道。
“没人进去,我们一直盯着呢。”青年人漫不经心答道。他很自信自己在巡卫队时练就的盯梢本领,也瞧不上这些白枫叶高高在上的态度。
老队长狠狠跺了青年一脚, 恭恭敬敬低头答话:“大人,我们一直尽忠职守,今天确实没有出现任何图谋不轨的潜入者。
事实上, 从一大早换班开始, 根本就没有人进入过大院。”
叶嫜神色逐渐不善, 步步逼近两人:“所以说, 今天任何值得注意的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没有的,”老队长也肯定答道:“如果说和平常不同, 就只有突然消失的电线杆, 自己行走的自行车……”
说着说着, 老队长自己也神色古怪起来。
莫离修改了两人的认知, 却没有修改他们的常识。这些事情一旦细说起来, 就很容易察觉到不对劲。
“你们是不是觉得……检察院领着丰厚的薪水, 不用冒险,是最适合养老的闲职?”叶嫜面无表情道:“你们当自己是学校门口的看门老大爷了?”
与在平天王府表现出的疯癫不同, 叶嫜赶到洁白梦后,反倒不急着进去了。
她的手下在包围洁白梦大院的同时, 正在无线调取监控录像。
如果监控中闯入者正在睡觉, 她可不会贸然走进别人的精神堡垒。
“拿着这份工资, 我当然会做好分内的工作, ”青年人依旧有些不满,嘴硬道:“但我来这里可不是为了养老!
我听说检察院的工作更危险,更有挑战性……如果想要安稳什么的,一开始谁会加入巡卫队啊?”
“这样啊……”叶嫜露出一丝意外的表情,目光转向他旁边的中年人:“你呢?我觉得……你这人啊,根本就没有执法者应有的锐气不是吗?
一说你,就缩着脖子点头认下。既没有质疑自己所见的勇气,也没有提出解决办法的能力。
你这副唯唯诺诺的模样,就让我想起来小时候影子哥庄园里养的那些鸡。每天混吃等死,直到被宰杀吃掉……”
“长官……教训的是……咯,咯咯?”中年暗哨原本还在唯唯诺诺地应承着。这是他应对上级批评百试不爽的诀窍。
只要虚心接受,没有人会把他这正式在编人员怎么样。
至少以前没有。
但此刻,他感觉自己的舌头突然难以正常活动。代替想说的话,嗓子里发出了奇怪的,仿佛禽类鸣叫的声音。
他觉得浑身发痒,下意识用手抓挠,却摸到了稀疏的羽毛。
在旁人眼中,老暗哨整个人都开始向着某种大鸟的形状转变。但是却又无法完成蜕变,卡在了半人半鸡的形态之间。
样貌之恐怖,除了不会带来强制性理智伤害,丝毫不逊于魇人。
并不坚硬喙型嘴唇上面,一双斗鸡眼惊恐到了极点,以至于满脸稀疏的羽毛全都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起来。
他用微微畸变的僵硬手指摸出配枪。
叶嫜身后的特工也纷纷拔枪,却被叶嫜抬手阻止。
她的神秘并不仅仅是用语言诱导使人变异,【扭曲认知】的真正力量,在于让对手产生自身行为的错误认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