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我的手?这对于初次见面的人来说,还真是有够冒犯的要求。”

枪早已在朗姆手中握紧,他蹲着身子,食指扣动在板机附近蓄势待发。

朗姆保持着警戒,一手持枪向前对准这不请自来的“客人”,一手抓紧了地上那早已昏厥的卡尔里拉往自己的方向拖了拖。

在这地下的深层是看不出白日与黑夜的,纵使以肉眼余光粗浅打量来看,周围的几间审讯室都已被炸穿,每间与每间之间狼狈的以碎屑破洞接连,但地上的光依然照不到此处。

本就以折磨为目的的审讯室内更不可能设有明亮的灯光,昏暗却更敞亮。

【救世主————!!!】

【对面直播间的兄弟们你们好啊!哥们儿也来这玩心跳了?】

【我真的,我哭死,这都什么啊!】

【剁了他的手!剁了他!凭什么敢薅我们纯白首领的头发!】

昏迷的淡岛千秋头顶的直播间与弗朗西斯的直播间见了面,荧蓝色的文字发了疯似的疯狂滚动着增长。内容有无意义的尖叫、与对面的问好,以及诸多的暴言。

暗处中,朗姆感知着脸上用于伪装的面具的完好,脖颈间的变声器早已不动声色地打开,为他自己换了个音色伪装,戒备间身体肌肉也绷紧。

——为什么纯白的「菲茨杰拉德」会出现在这里?

是了,贝尔摩德曾提交过的资料里有提到,纯白的菲茨杰拉德与卡尔里拉关系友好,甚至在不久前的奇迹赌场世界赌会时为卡尔里拉提供了进入赌场的便利。

曾经组织对这份友好关系并不在意,只做过几个加以利用的方案。可此时此刻,朗姆心中却不由得思考起这份“友好”,是早就背叛的预兆?还是纯白刻意打入组织内部的工具?

但无论如何,纯白的人炸穿组织纽约据点,偷袭潜入组织地下机要内部,这事怎么样都得有个终了!

脑海中无数有关这突如其来的敌袭的推测一闪而过,朗姆几乎瞬间就决定了目前的对策。

先发制人,朗姆开口阴沉栽赃:“本以为只是误判,没想到卡尔里拉居然真的背叛,私下勾结了纯白的老鼠——既然如此,那么这条贱命就应该由组织收下,关纯白什么事?”

“菲茨杰拉德,你私闯我方据点还大肆爆/炸破坏,这件事纯白必须给出交代!”

“你也不过只是纯白在美国的一个小小代理人,恐怕不知道这样的行为代表了什么,但我劝你此刻最好退回原地!否则等到我方支援赶来,你可要不要后悔!”

朗姆不动声色将淡岛千秋拖到离自己更近一步的地方。

组织高层奉行保密主义。组织的二把手,“朗姆酒”这个身份也是极为保密的——甚至直到现在,除却高层的几个人,组织内大部分成员连“朗姆酒”是男是女都不知道。

虽然“菲茨杰拉德”在纯白中似乎地位颇高,但既然对面的没有认出他的身份,那他也没必要主动自己自报家门。

“哦?这听起来可真是让人害怕。”

弗朗西斯看着被朗姆抓着头发拖在地上的淡岛千秋,几乎怒极反笑:“贵组织可真是有够大度的,我还以为以贵组织过去以往的作风,会现在就将我在这直接原地击毙了呢?”

听了这话,面具之下朗姆的脸色瞬间变差。

朗姆冷笑:“我当然很想这么做,但现在就杀了你,未免也太便宜今天这一出了。”

“等到与纯白进行协商本次损失补偿的时候,我会将你的言论全数汇报。到时候不必我动手,自然有你菲茨杰拉德的好下场。”

——真想杀了他!

如果是在黑白会议之前,他一定会这么做!

该死的纯白,该死的fbi,如果不是他们,组织现在怎会像见不得光的老鼠一样到处隐藏?

黑白会议的那次惨败使组织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被迫面世,之后紧接着的多方狙/击更是大量消耗了资源,使组织被迫做出最后一波清理然后决定彻底隐藏。

现在的组织,在与纯白打交道的时候即使称不上毫无优势,但也已经几乎被强占了所有的优先话语权!

【哈哈哈哈哈哈!说的就是,有胆你就杀?!】

【就现在这个关头,组织躲还来不及,弗朗西斯一旦死了那可就出大问题了,无论怎样也只能抓起来协商啊】

【可是他说要补偿诶?会讹纯白一笔吗?】

【就是说啊,这个时间组织要是讹上纯白,那肯定会咬得我们大出血的】

“多余的废话就免了吧。”

弗朗西斯脸上挂着没有感情的笑容:“这位不知名的组织成员,现在可以请你将你从我的朋友,‘淡岛千秋’的头上拿走了吗?”

“我的时间很赶,只要你将淡岛千秋交给我,援救完友人后,今日我自然会带人离开这里——包括先前布置的炸/弹一起。”

他可真有脸说这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