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大夫又号了号脉。“想是最近精神紧绷, 所以月事迟且痛。”
“带她下去收拾收拾。”戴氏给吴婆子使眼色。
吴婆子几人连拖带拽的,将白果拉出去。
“可需老夫开一副止痛的药。”郑大夫贴心问道。
“罢了,是药三分毒。”戴氏拒绝。“今日, 让郑大夫看了笑话。”
“夫人放心,什么该说, 什么不该说, 老夫知道。如此,我再去看看大奶奶, 便回了。”郑大夫常年给内宅妇人看病, 嘴严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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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她带上来!”郑大夫走后,院子里无关的丫鬟婆子也都散开,各忙各的。戴氏便让人将白果提来, 两个一看就有些力气的粗使婆子,拿着竹杖等在一边。
“打!注意别打死了,等着宋家人过来, 我还得把她交给宋家。”待白果被扭送过来,戴氏便对那两个婆子吩咐道。
“夫人, 我错了, 我再也不敢了,饶了我这一次吧。”此时的白果早已没了最初的冷静。哭的鼻涕一把泪一把, 趴在那,先是求情。见戴氏不搭理她,板子已经打在她身上,便开始疯癫乱说。“打死我, 你的孙子也没了, 哈哈哈。我的孩子,我的孩子才应该是长子。”
“快把她嘴堵上。”吴婆子见状, 急忙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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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人,白果不像是个傻的,为什么要这么做?”春水不懂。回去的路上,没有外人,她便问道。
“是啊,为什么这么做。”何雯感叹。“人心中的欲望,会让你陷入狂热,沉迷于自己设想的结果中无法自拔,最终失去理智,做出让人难以理解的事。”
何雯一开始想不明白,后来,她换了个角度。现代社会里,那些赌徒,难道一开始不知道赌沾不得吗,他们知道,甚至可能还劝解过别人不要沾染,可为什么到头来还会陷进去,最后输的倾家荡产?
不过是得了些甜头后,便以为“小慨率事件”一定会发生在自己身上罢了。
白果不知道谋害子嗣是死罪吗,她知道。但她想着如果她先生下男孩,那就是知行的长子,侯爷的长孙,地位和别的孩子有天壤之别。假如,大奶奶从此再也不能生,或者以后都生不出男孩,那她的这个孩子就能一步登天,而这一切,只要她闯过一关就可以。只要她成功了,未来一片光明。所以,她铤而走险。
当然,这只是何雯站在自己的角度,去思考的。
“老夫人,昨夜你说要找安、刘两位姨娘,现在让她们过来吗?”回到明晖堂,用过迟来的早饭,春水想起,昨夜何雯想找这两个姨娘说话。
“先不找了。”何雯摇头,府里发生这种事,现在也没心情做别的。
“宋氏那里,你们记得每日过去看看,也不要打扰她,问问她身边的丫鬟婆子,恢复的如何,是否需要帮助。”
她若每日都去打扰,并不利于宋氏养病。那她就先不去,将这件事安排给她院子里的几个丫鬟们。
宋氏此次的打击很大,伤了身体,没了孩子,还被信任的人背刺,刚才,处理完白果的事情去看她的时候,何雯发现她整个人比早晨还要憔悴,明明对白果恨得咬牙切齿,却在何雯和戴氏只字不提,只说自己识人不清,多谢老夫人和夫人。
古代合格的媳妇就应该这样吗,好不痛快。
这一早晨下来何雯也觉得很疲惫。下午吃过午饭,便歇了一觉。刚刚睡醒,戴氏院里的桃红来了。
“老夫人,我们夫人病了。”
病了?@
乍一听这个消息,何雯竟不觉得意外,这个年纪,一晚上没睡,再加上心理打击,病了在情理之中。
“请大夫没?”何雯问。
“夫人说她心里有数,不用请大夫。”桃红苦劝无用,这才来找何雯。
“拿着我的牌子,去请大夫。”何雯起身。“我跟你去看看。”
不省心的玩意,生病了不看大夫,靠自己能抗的过去?
“母亲怎么来了?”戴氏躺在床上,见何雯来,起初很意外,但当她看到何雯身后跟着的桃红,便知道原因。“你们啊,一点小事,也要去惊动母亲。”
“病了就要看大夫,你自己难不成会治病?”何雯没好气的说。“既然病了,就少说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