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啊, 是你啊……”半天才重新找回自己声音的散兵再次闭上了眼睛。
不过一回来就躺在博士实验室这种事……确实有一种把他从云端打回到现实的感觉呢。但仔细想想也是，在去到枫原万叶身边以前，这样的日子是不是他已经习以为常的吗？
博士忽然问道：“你知道现在是什么时间吗？”
闭着眼感受着博士把那些被拆下去的零件装回来, 散兵认真思索了一下，他并不确定两个世界的时间流速究竟是什么样子的, 但上次万叶回到提瓦特时在璃月过了追月节。
“十月……到十一月吧。”
“我很惊讶你居然有时间概念, ”博士似乎是笑了一声, 让散兵感受到有些厌烦：“斯卡拉姆齐，你已经在这里躺了一百三十六天了。”
“这段时间里阶段性的实验已经结束了, 女士已经抵达稻妻, 把雷神之心拿回来就可以开始下一阶段了。”
“不要让我失望, 斯卡拉姆齐。”
身体的控制权重新回来，散兵活动了一下久违的类人身体, 下意识的用舌头舔了一下指尖。
啧, 当猫太久都忘记人偶怎么做了。
心烦意乱的散兵在博士探究的目光下套好了衣服：“我知道了。”
不知道博士在他沉睡的时候对这具躯壳做了什么, 他的后背很痛，似乎是名为脊柱的组织被动了手脚。
博士整理着手头的实验数据，对即将离开实验室的散兵说道：“去稻妻的船公鸡已经安排好了，你和下一批过去的愚人众一起, 时间安排在三天后。另外，女士有意让你接管邪眼工厂, 你看着办, 别玩砸了就行。”
女士也是奇怪的很, 之前强烈要求把这个常年住在深渊和博士实验室的第六席调到稻妻和她共事的就是女士本人。明明对公子嫌弃的不得了，却想要和喜怒无常的第六席共事吗？
也罢, 原本博士就想要把散兵调去稻妻，有女士向首席要求, 他也省下了一些功夫。
散兵默默翻了个白眼，女士能有什么好心？不过是想让他去稻妻给那个高高在上的神明添点乱子罢了。虽然他和愚人众所有执行官都不太熟，但确实女士是能够说得上话的存在。
不过……这次也只是互相利用而已，没那么多别的讲究。
离开实验室的时候，散兵忽然注意到另一边的墙上挂了一把通体赤红的打刀，上面弥漫着和邪眼同出一脉的祟神气息。
但那种刀剑的锻造工艺他很眼熟，怎么看怎么像是……一心传？
“你注意到了？我从至冬找到的最后一把一心传作品。”博士饶有兴致地盯着散兵看，试图在他脸上找到一些什么别的情绪。但是很遗憾，散兵只是冷冷地看了一眼那把刀剑，就要继续离开。
“说起来……当年被你处理的刀匠中应该还有一支丹羽家的后裔。”
就在散兵一只脚踏出门的时候，博士的声音从后面缓缓飘了过来，让他整个人有种被彻底看透了的感觉。
他一点点转过头去，看向博士的眼中带着毫不掩饰的杀意。
见他这个样子，博士向他挥了挥手中的那张照片，正是之前逐月节的时候万叶在璃月港被拍下的。难得看见有些失控的人偶，好心的博士又添了一把火：“那孩子叫什么来着？枫原万叶吧……他小的时候我还见过他呢，幼小、而且脆弱……”
一道紫电瞬间劈在了博士的身前，散兵手中那从旁边桌子上拿来的雷属性邪眼闪着深邃的光芒：“多托雷，敢动他……我一定会杀了你。”
“别那么激动，对我来说他也有一定的价值。而且有你这个实验体在，我也没必要去找下一个，不是吗？”博士的话意思很明显，只要散兵乖乖的，他就不会想着动万叶。
“你最好是。”甩下一句话，散兵愤怒地离开了这个让他厌恶的实验室。
博士摸着下巴沉默不语，随后走到了那把一心传名刀前，打刀上面的祟神气息闪了闪，随后又再次沉寂了下去。
“掌握时间力量的组织吗？”
“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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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叶，你怎么在这里？”派蒙拿到了万叶给的小零食，心情超好的上下漂浮着，“之前回稻妻的时候你不见了把旅行者吓了一大跳！”
“回了一趟家而已，不过提前我也不太清楚会被直接送回去，让你们担心了。”万叶摸了摸派蒙的头，安慰了一下她。
派蒙晃着腿，对长谷部的手艺表示了高度肯定：“不过看在点心的份子上，我就原谅你了。”
旅行者没有说话，这个稻妻的流浪武者身上有很多秘密，不过也不是现在的他能够管的。如今失去了力量的他别说触碰世界壁、天空岛了，就是愚人众都够他头疼的。
“话说这里听起来不像是提瓦特的声音，所以这到底是哪儿？”万叶思索了一下。他还从来没在提瓦特上听到过这种寂静到极点的声音，空寂、虚无，甚至让万叶有种这里除了他们就再也没有别人了的感觉。
旅行者解释了一下：“是海祇岛下面的渊下宫，你可以当做是一个大型秘境。”
已经和旅行者探索过不少秘境的万叶瞬间明白，不过这种毫无边际的空间……这秘境真的不小啊。
伸手摸了摸旁边盖着被子没有动静的平藏，万叶叹了口气：“平藏……”
“我感觉他的精神状态不太好。”旅行者实话实说，从在鸣神岛见到平藏的第一面他就这么觉得了，尤其是后来又从万叶朋友那里听说了以前的平藏不是这个样子的，他就更加觉得奇怪了。
联想到包括神里绫华、托马、温迪在内的所有人都提到过的“鬼魂之说”，还有刚刚平藏无意识之间说得“你还在怨恨我吗”这句话……旅行者感觉自己隐隐间摸到了什么真相。
帝君说过万叶的的灵魂是在死后被雷神重新塞回去的，那么恐怕这个“死亡”的过程……就是那些人在隐瞒的事情了。
旅行者单方面的推断万叶是死在了天守阁，然后被雷电将军利用活了过来，但是他稻妻的友人都不知晓，只认为他是彻底死去了。而且不知是不是出自万叶本人的意愿，似乎绫华他们都在对那位万叶的红衣友人隐瞒万叶已经死去的事情。
抱着膝盖坐在平藏身边，万叶感觉自己很混乱，他确实没想到自己刚回来就能撞到旧友，尤其是这个亲眼看着他去天守阁送死的朋友。
沉默了一会儿后，万叶说道：“是我对不起平藏。”
“眼睛的事情也趁早解决了吧，看不见也很不方便吧。”旅行者看了看万叶脸上的眼镜，虽然他知道万叶不想让自己的朋友们担心，但是以这些神之眼持有者的观察力，基本分分钟就会露馅。
万叶叹了口气：“再看看吧，反正我是有点不太好的预感，期望值不要放太高。”
见他这个有一点消极的状态，旅行者皱了皱眉：“雷神不行的话我们就去求岩神，再不济去须弥……”
“那就会变成很漫长的旅途呢。”万叶的手指绕着自己的头发，露出了一个安慰性的笑容：“不用太担心，我当然不会放弃，而且有人给了我保障。”
雷电真向他许诺到万不得已的时候可以为他制作新的身体，更何况……钟离先生还欠他一个愿望呢。
“……”旅行者看了一眼刚刚动了动睫毛的平藏，最终却也没有出声提醒万叶平藏已经醒了的事。
平藏知道万叶的耳朵很好用，所以在极力控制呼吸之后也能瞒过万叶的感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