宾加的脸色变了变, 在他心里,他一点也不想相信现在这个年轻人的话。
组织里谁不知道朗姆是除了Boss之外最神秘的人,从来都没有人见过他, 任务也是用邮件联系, 只有受到重用的人才能接到他的电话,但据说他在电话里用的都是变声器。
然而面前这个白发年轻人却说他知道朗姆老大在哪。
难道真的是这样吗?
所以朗姆老大才让自己找他, 看着面前神色得意的年轻人,宾加不由得动摇了。
他一点也不想相信这人的话,朗姆老大的命令就好像要把他摆到和这个年轻人的对立面一样,虽然不是监视,但报告周围的情况和监视难道还会有什么不同吗?
然而想到这个年轻人疑似和琴酒敌对却能活到现在, 宾加心里的动摇越发扩大。
如果不是有朗姆老大保他,琴酒会让自己看不顺眼的人留到现在吗?
店员将新的甜点端上来,白发年轻人不客气地吃了起来, 见宾加一直盯着自己, 他才抬起头来说:“你还不知道你真正的任务吧?”
“什么?!”宾加又是一惊, 他的脸上已经没有了之前看到白发年轻人靠近的抵触,而是隐隐约约带着窥探到了真相的求知欲。
白发年轻人不由得笑了笑:“等下波本会来这里。”
他放下手里的勺子,不知道从哪拿出来一支笔, 把地址写在了连同甜品一起端上来的小票背后。
几行黑色的字体宛如行云流水般地出现, 没等宾加看清,白发年轻人就将小票一翻,写了地址的那一面直接压到了桌面上。
他把小票往宾加的方向一推, 轻笑着说:“这是给你的考验, 就看你能不能通过了。”
能通过的话, 就去这个地方。
是这个意思吗?
宾加有些心惊肉跳地望着他, 如果上面写的真的是朗姆老大的地址……这么多年, 自己终于受到他的重视了吗?
他说波本会过来,又是什么意思呢?
让他偷听他和波本说的话吗?
这又是什么考验?
宾加越想越不明白,看着白发年轻人起身回到原来的位置,还把面前的甜点也端走了,他却不敢多拦,更不敢上去多问一句。
在他心里始终还是觉得有些不对劲,明明是被自己监视的人,还跟琴酒有仇,听说都到了光是见面就要掏枪把对方杀掉的地步了,为什么又还能轻易给出朗姆老大的地址给自己,还说出考验这种话呢。
宾加心里有些不安,连忙拿出手机,在桌下悄悄发了条消息给朗姆。
今鹤永夜打开系统,宾加果然给朗姆发了邮件。
[您这么安排,是不是有其他用意呢?]
他把邮件拦截掉,用朗姆的一贯口吻回复:[你在说什么废话。]
尽管被训斥了,在收到邮件的刹那,宾加还是松了口气。
竟然是真的……
朗姆老大没有反驳自己的话,他的安排真的有其他的用意。
难道他叫自己来踩点,其实不是监视这个白发年轻人,而是在怀疑波本吗?
还是说,他只是想看看这个白发年轻人和波本会做什么?
无数的猜测瞬间从宾加的心中冒出,在他心里又忍不住觉得轻松多了,还好不是让自己对这个人动手……
能让组织里所有人都闭口不谈的角色,宾加还没那么不自量力,觉得自己能轻松制服他。
知道自己只要稳住,能顺利听到他和波本的谈话就好,宾加一下子放松下来,把面前不太喜欢的甜点推开,又招手把店员叫过来,点了一杯咖啡,慢悠悠喝了起来。
另一边,今鹤永夜愉快地吃着点心,代表波本的手机信号从学生公寓里出来,离这边越来近了。
无论是对宾加动手,还是对他现在还是重用的“波本”出手,对朗姆来说都算不上什么。
听话的下属他要多少就能有多少,损失掉这些,对他来说只是难受一阵。
哪怕在疗养院的地下室看到菊叶留下的话,也顶多气他两天,让他睡不着觉而已。
要想真正让他伤筋动骨,还是得对他本人出手。
还不能让琴酒和贝尔摩德这些聪明人察觉到异常。
要是被他们发现组织的Boss换人了,没有人再约束他们,还不知道他们会做什么。
不然的话,今鹤永夜真的挺想把朗姆从黑衣组织里开除。
这应该是最让他难受的一种做法了。
今鹤永夜耐心等了一会儿,终于在他的第二份点心吃完的时候,安室透来到了这片区域。
既然朗姆说了看到甲州威士忌就能明白他是谁,那当然是从人多的地方开始找起。
安室透直接去了繁华的街区,他给朗姆发了一条汇报,自己已经抵达墨田区,然而没多久之后,朗姆就给他回复了一个地址。
地址还真是在闹市区,只不过离安室透这边还有一段距离,安室透看着他发来的邮件,脸色微微有些发沉。
东京一千多万人口,哪怕只是墨田区,也有三百多万,就是他们公安想找一个人在哪都不容易,朗姆却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就给出地址。
到底是他提前知道甲州威士忌的位置,还是他的情报能力太过强大了?
而且……他让自己去找甲州威士忌,到底是为什么?
他看起来很急,就好像深怕甲州威士忌跑掉一样。
这个念头冒出的瞬间,安室透心脏忽地一跳,一种莫名的预感从心底浮现出来。
他连忙驱车赶往地址,车还没停稳,他就看到了坐在对面店里的年轻人。
他穿着黑色风衣,少见的没有那么多奇奇怪怪的配饰,只不过在白色的碎发间隐隐约约能看到些许红色的光亮,似乎戴了红色的耳钉。
注意到窗外投来的目光,那名白发年轻人微微转头,对他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