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我那小心眼的哥和老师

赵泽瑜尚且不知他哥和他那遭了瘟的“友人”背着他一话定天下顺带着斗鸡似的明争暗斗了一番, 在宫里住了一晚后他便跑到了任老那里好生卖惨了一番。

他深谙撒娇之道,哭诉自己被皇帝当驴使,哭诉那北燕的宗师高手不讲武德差点让他再也见不到老师了, 哭诉那群启元街上的商贩肯定都在背后扎他小人, 成功地在心有点软的任老那儿蹭了一顿好吃好喝的, 这才心满意足地带着任老“莫要同阿赫巴单独对上”的叮嘱回了府, 算是在圣朝节到来前的最后一天自由时间中给自己犒劳一番。

单独对上?他就是想也做不到,圣朝节上人来人往, 其他时候嘛……当他不知兄长在他身边安排的那几个高手吗?

他倒是没什么被监视的不适, 毕竟这些人都和他保持在一个并不算太近但只要呼救就能立刻赶来的距离。有这些人在, 他来找老师或者找兄长也不用自己劳心劳力地注意有没有尾巴了。

他没问他哥为何,毕竟他哥做事向来有章程。但说实话,他一个排行老八,既不得圣宠又没有母家势力又没什么仇家的无名之辈, 他哥给他安排这么多高手不觉得浪费吗?

说实话,虽然他很崇拜他哥, 但这几个月有时候他哥着实对他有点太紧张了、还神神道道的,感觉都快把他当成儿子养了。

唉,估摸着是他上次去招惹行晖帮把他哥吓着了,但至于这么大惊小怪的吗?人家陆尚书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都敢去当地查漕运这事, 直面一个或许穷凶极恶、可能临死反噬的江湖帮派, 他赵泽瑜一个在京城里好好待着的皇子哪里就有这么多危险了。

他一面“深沉”地摇了摇头, 感觉自己颇有其师或其兄之稳重风采, 心满意足地自得其乐了起来。

作为一个贴心的弟弟,他就装不知道吧,且宽一宽他哥那过分紧张的心。

没办法,谁叫他是个善解人意的好弟弟呢?

启元街上为了保恰当的水位, 对沟渠的引流已然暂时停止,此刻一些手艺人加急赶制出的一批精致的缩小版风景园林、放置东西的雕花架子、还有民间杂技台子等等已然立在了启元街上。

即使是白日没有花灯之时这些也是手艺上乘,看起来并不突兀,也颇为华美精致,处处透着一种典雅的贵族气息。

南祁的人大抵不足以被惊艳,但两国人彼此知根知底的,来的人又是周无由那货,不必在意;这些唬一唬那些周边小国却是够了。

至于北燕嘛,赵泽瑜前几日被他老师那三篇策论弄得专门关注了一番北燕,头悬梁锥刺股的好不容易把三篇策论写了出来,感觉自己沐浴时三千烦恼丝都只剩了一千。

就这前两天还被老师从开篇说到结尾,简直无一字可用,最后只得老老实实地听了他老师讲了自大启立国以来北原的部落分合、兴衰变迁史,又听了半个时辰他老师不知从何处挖出来的阿若那成长史,成功对阿若那起了“别人家孩子”的怨愤心理,又没法反驳,毕竟人家也是真的厉害。

他老师最后还来了一句:“阿若那此女比秦王殿下还更有魄力一些。”

于是他奋起反抗,痛陈了一番他哥有多睿智仁爱、目光长远、文韬武略,大抵滔滔不绝了半刻钟后才想起来在跟谁说话,咽了下口水,语气顿时降了八个调,弱弱地结了个尾。

任老闭目听他慷慨激昂了这半响,等赵泽瑜自己心虚了才悠悠地抬了抬眼皮:“怎么,不说了?”

赵泽瑜狗腿地跑去背后给任老揉肩捶背的:“这不是小瑜看您讲了这半响,实在是怕您累着,故而抒发了一下内心所见。老师您时常跟我说要多思多想方才能一锤定音,这我这想了许多,也得有老师这样学识渊博的人知道一番方能改进不是?”

任老听这小子舌灿莲花的,才不上他当:“行啊,你既然说你兄长这文韬武略、无所不知,乃是这自古以来第一人,那老朽这点微末本领安王殿下哪里看得上?还是回去请令兄教你以免老头子我误人子弟为妙。”

说着他握在扶手上的手微微用力,便要站起来似的。

赵泽瑜:“……”

他老师都这般大的人了,怎么还小心眼到这般阴阳怪气的?他不就是夸了他哥一点点吗?他哥也确实上马能战下马能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