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周征到来, 赵泽瑜终于忍不住哭了个惊天动地,有可能是因为他之前忧思过重,方才又被点了半天的穴, 惊怒交加, 哭到一半就晕过去了。
周征:“……”
这么个烂摊子就丢给我了, 我艹你们大爷啊!
周征无奈, 这秦王府他就知道上一次夜访的那个地方,而且赵泽瑾能在那儿见他, 应该是秦王府中比较安全的地方。
所幸赵泽瑾今日整这么一出本来也都把府兵调到别的地方去了, 周征一手一个, 竟也还能施展轻功,没叫巡逻的人看到。
周征是被乘风给叫来的,之前为了话本的流传,周征没少往安王府这儿送些小东西, 当然这些“精心准备”的小东西都是周征随便从一个小摊那里一收买过来的,一天送一个专门折腾下人玩。
虽然有驿馆, 周征还是在京城买了个宅子,圣朝节后就住进去了。乘风不知内情,只知他们殿下并不反感这位淮王的痴缠,还着意记下了周征的宅子。
上一次赵泽瑜噩梦不醒, 赵泽瑾又被软禁, 乘风病急乱投医, 去寻了周征, 果真将人叫醒了。
故而这一次乘风发现他们家殿下连带着那几个高手都不见了之时便又去寻了周征。
周征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德行,只略一琢磨了下想想最近北燕使臣这一摊子事彻底解决了便知某人现在大抵正被秦王收拾着,当然兴致勃勃,屁颠屁颠地就来了秦王府看戏。
可没想到一来便碰上这么个场面, 赵泽瑜可真是个来讨债的。
他毕竟武功比赵泽瑜高得多,自然感受得到赵泽瑾周身的气息紊乱,当即伸手探了下脉,却疑问地嗯了一声。
他又将目光投向赵泽瑜,瞧瞧他这身造型,当即缺德地笑了出来,从赵泽瑾桌案上拿了纸笔开始描描画画。
赵泽瑜也没受伤,只不过是急火攻心,不过一会儿便悠悠醒来,感受到周身束缚懵了一下才想起晕过去之前的情景,急忙转头便看见了昏迷不醒的赵泽瑾和一脸奸笑的周征。
他急得很,看周征这看戏的模样就更来气了:“赶紧给我解穴啊。”
周征这才放下纸笔,嘴边还带着可疑的笑,走过来一边给他解穴一边道:“哎呦我去,你们这俩兄弟可真逗,我听你在那儿喊的还以为秦王是真下狠心收拾你一顿、都给你打得求饶了呢,没想到是往自己身上捅刀子。”
“难怪你平常一口一个‘我哥’地叫着,他还真是疼你。”
赵泽瑜恢复了内力,将绳子崩开,一脑门官司。现在他都没空想他哥醒后他们两个如何交流,先急忙去看赵泽瑾的伤口。
周征在一旁懒洋洋地道:“放心,他比你有分寸多了,死不了,也没什么大事。”
这位爷想必是修习过人人喊打秘籍,一张嘴便让人想揍他。
赵泽瑜念在是此人及时将赵泽瑾劈晕才结束方才那样诡异的场面,按住手上跳动的青筋,问道:“我哥这是怎么回事?”
将赵泽瑾扶正,周征一只手抵在他后心运功,另一边“哼”了一声:“问你自己啊。”
周征心中暗暗感叹:赵泽瑾这样一个性情这般豁达的人竟给逼成了这样,赵泽瑜倒是十分有能耐。
不过想想也是,这心魔的根子早在上一世就埋了几十年了,这一世看似有赵泽瑜在,应当能抑制赵泽瑾的心魔,但实际失而复得,局势又不安定,对赵泽瑾的心魔反而是更大的推动。
人是这世上最健忘的,亦是这世上最长情的。
周征前两世早见过人世百态,为自己找借口是人之常情。大多数健忘之人不过短短数年便恩义尽忘,甚至受人恩惠后反而恩将仇报;而大多数长情之人长得不是恩,乃是恨、是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