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月宴赵泽瑜本来不打算去, 免得控制不住太过放松出什么纰漏,不过想想现在他明面上应当还是对兄长有所憧憬的一个皇子,而赵泽瑾素来是十分仁爱的一个人, 所以说就算他们还是表现得兄友弟恭也不会让人生疑。
当然, 还是要把握好度的。
于是赵泽瑜拎着厚礼上门时赵泽瑾仍是春风满面地把他迎了进去, 似乎并没有什么罅隙一样, 反倒是赵泽瑜自己看着比较拘谨似的。
今日来此的大多算是偏向于赵泽瑾的大臣,这几个月赵泽瑾与赵泽瑜之间气氛微妙, 隐隐有分道扬镳之势, 他们中一些较为圆滑的倒是看不出什么, 一些比较青涩直率的对赵泽瑜却是掩不住的有些敌意。
赵泽瑜看在眼里也没觉得被冒犯,要换成是他,难免比他们还觉得安王是个白眼狼,这样直率又爱恨分明的人忠诚是没话说的。
不过很快小团子在手, 赵泽瑜便不去想那些有的没的了,专心走到一旁玩侄女去了, 倒是让那些方才还愤懑不已的青瓜蛋子有些傻眼。
似乎秦王与安王之间关系也没那么差?
不过这之后的一年却让所有人都认识到了一件事:天家无父子、更无兄弟。
赵泽恒几次想复起,可惜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就算皇帝有扶持他的意思,他也总会办砸差事, 还有一次被皇帝撞见他擅离职守花天酒地, 场景不堪入目。
故而他竟是在朝堂根本砸不出半点水花, 现在的英王党经全靠陈丞相支撑。
大启接收草场已有不短时间, 虽然一开始并不能像北蛮子那般对草场照顾得那般精细、在草场上饲养的战马也不比北燕的那般壮实神速,但总归朝廷派人专门研究,还是养出了一批比大启原来的马更加优良的马种。
而那个蓬莱来的道士也不知是不是真的有些道行,将其他大小道观中的道士都比了下去, 成功地在宫中立稳了脚跟,并且一向不爱大兴土木的皇帝竟然破天荒地为了他在皇城中修建了一所道观,并封其为“德通佐元静玄法师”,为此甚至令工部暂缓和宁街沟渠的开通。
要不是赵泽瑾死死把赵泽瑜按着,他险些当朝直接和皇帝对着呛声。
不过代替的是,赵泽瑾在勤政殿当着六部尚书的面和皇帝吵了起来,气急之下竟然说了一句“可怜夜半虚前席,不问苍生问鬼神”。惹得皇帝大怒,险些传令将赵泽瑾拖出去杖责。
赵泽瑜渗出了一身冷汗,所幸户部尚书陆嵩云对皇帝禀报国库之银并且表示可以支持道观和和宁街共同修建,这才将皇帝的火气消弭大半。
而赵泽瑜也跟着其他几部尚书一起劝了下皇帝。
赵泽瑾毕竟是当朝皇长子,又是名声卓著,皇帝对他不能像当初对赵泽瑜一样想杖责便杖责。便是现在的赵泽瑜,因为在和宁街泡了两个月,在民间不再只是话本中的断袖,而是真正为了百姓办实事的好皇子,皇帝也不能对他像从前那样轻忽。
到底是双方各自顺着梯子下来了,并未闹得太过难看。
可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再说皇帝对赵泽瑾越来越苛刻也是许多大臣看在眼中的,有些从前支持赵泽瑾的大臣也未免有些悲观而动摇,觉得长此以往,国本不立,大启无望。
也不是没有人想过投靠赵泽瑜,毕竟对他的剑意,皇帝还是会听下去一些的,他也比赵泽恒要强得多,但是他终归是出身太低。
哪怕他的生母是妃位、甚至是昭仪呢?
可也不知皇帝是遗忘了还是如何,过往若是有皇子得到重用,为了面子上过得去,也为了表示对皇子的重视,皇帝总是会将其母亲的位份提一下。
更何况赵泽瑜的生母已死,给一个死人追忆一下可是比给活人妃子提位轻松得多,可这皇帝都没有提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