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北军最终还是让秦老将军掌帅印, 又将郑永晟调任定北军中,仍任骠骑将军。
期间曾有几人上书阐明利害,望皇帝三思, 莫要令军中分列, 可皇帝均置之不理, 而赵泽瑾的面色也是愈发沉郁。
直到尘埃落定, 赵泽瑾在散朝后当着满朝文武的面长叹了一句“定北军危矣”。
不过短短一刻钟,这句话便传到了皇帝耳朵里, 自然令他不喜, 却也并未因这句话责罚他。
据说这诏令下了之后, 安王在秦王府外站了一个时辰都并未允许进入府内,这二人的最后一点情分看来也是就此埋葬。
就连小郡主周岁宴时赵泽瑜携厚礼上门秦王都显得十分冷淡,礼数周到地招待了,除此之外便再无其他。
赵泽瑜站在窗前, 将手缓缓伸了出去,接下了两三滴雨水, 沁凉得十分舒适。
空气中泛着些许因着雨水格外清新的草香,逝去的春意中带着初夏独有的气息,那是他从小就感觉到的气息,像是晶莹的露珠一般沁人心脾。
这时, 门口传来声响, 景曦一手收伞一手端着面, 向内看了一眼便道:“告诉过你多少次春捂秋冻, 又是穿得那么单薄跑去窗口吹风,着凉了难受的不是你自己?”
赵泽瑜笑道:“嫂嫂,今日是立夏,不是春日了。”
景曦斜了他一眼:“看看你身上穿的什么, 你若是像旁人一般听话地穿上中衣外袍,我也不说你,你只穿着纱衣去那儿吹风,还有理了?”
赵泽瑜说不过她,只好转移话题:“每年就爱吃嫂嫂做的面,嫂嫂辛苦。”
这是又有一人收伞进屋:“你这碗面我也动手了,怎的不见你对我说声辛苦?”
正是赵泽瑾,赵泽瑜瞬间敬畏地看着这碗面,面露难色:“那这碗面还能吃么?”
说完便敏捷地躲开了他哥一记无影手。
在长达一年的与他哥对抗的过程中,赵泽瑜可喜可贺地终于能在有预料地情况下躲开他哥揍他的手,当然也只是一招。
不过鉴于大多数情况下都有杀手锏,一招足矣。赵泽瑜借着躲开的力道几乎以脚尖为轴贴着地面画了一个圈,躲到了景曦的背后:“嫂嫂,你看哥他又欺负我,明明我就是说了实话而已,嫂嫂你做的面多好吃啊,我哥去掺和确定不是给你添乱吗?”
景曦被赵泽瑜夸得通体舒坦,往前面一站便挡住了好啊泽瑾想修理弟弟的动作:“就是,小瑜说得的确在理,今日你在那儿给我捣乱害我多忙了一刻钟,说一说也是应当应分。”
不知从什么时候赵泽瑜便致力于坑哥大业,赵泽瑾每每被他坑得火冒三丈这小子又来那套炉火纯青的哄人手法让他想发也发不出来,更别提他家那个吃里扒外的闺女每次看他吃瘪都拍着巴掌笑,简直不知道谁是她亲爹。
从前这个家中,赵泽瑾绝对是仅居于景曦之下的第二位,弟弟就像个小尾巴小棉袄;可惜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小尾巴学坏了,小棉袄漏了风,又添了个闺女小祖宗,赵泽瑾发现自己俨然是这个家中地位最低、最挨欺负的那个了。
景曦继续道:“对了小瑜,吃的时候注意些,这蛋是瑾哥打的,你看看那里面有没有蛋壳;这菜是瑾哥洗的,你看看里面有没有泥。”
赵泽瑾:“……”
他转头就走,怀疑自己再待下去能被这俩人气死。
景曦和赵泽瑜对视一眼,击掌笑了起来,从这种气赵泽瑾的行为中感受到了莫大愉悦。
赵泽瑜挖出蛋一口咬了下去,还是有些担心:“我哥不会真被气走了吧?”
到底还是景曦更了解赵泽瑾,老神在在地道:“放心,他气性没这么大,也乐意哄着你我玩。再说你今日是寿星,他也不会生你的气,我看啊,估计是去给你拿礼物去了。”
赵泽瑜眼前一亮:“嫂嫂,你给我透个信呗,我哥给我准备什么礼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