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老爷子走后, 赵泽瑾闭目歇息了一会儿,开口问道:“成州此时和胡家追到哪儿了?”
侍卫禀报道:“他们好像产生了些分歧,正在争吵不休”
赵泽瑾:“……”这群废物, 他都放慢脚程了还追不过来, 他跑的就这么一条道, 也没有布下陷阱, 也并未故作迷阵,这都能吵起来得是一群什么样的德行。
不过想想, 他大概也知道这两拨打的是什么算盘了。
世家和朝廷地方官员之中, 谁更胜一筹端看谁的靠山更大。
胡家有老侯爷当靠山, 这位刺史也是背靠朝中一位侯爷,彼此之间想来虽是勉强合作共存却也是争斗不休。
他这番横插进来,这两拨人虽然都有着要致他于死地的共同念头,并且也一起前来追捕他了, 可两拨人心里也必定各留着一手防止被对方出卖参一个杀害皇子的诛九族大罪。
而这其中刺史的所有把柄现在都在赵泽瑾手中,而被告到京城的虽是胡家, 可强占田地赋税这种事解决起来也很容易,刺史又比胡家更着急解决赵泽瑾。
不过胡家同陈家联姻,早就和陈家勾结得极深,从长远来看除掉英王的劲敌此事也是有关家族延续的大事。
好不容易秦王离京, 都跑到了他的地盘上, 这等千载难逢的好时机怎能不紧紧抓住?
双方各怀鬼胎, 又都将提防写在了明面上, 分歧自然在所难免。
赵泽瑾思索半响:“他们各自牵制住对方大半人马,可也必定不会放过来追杀我,想来此时他们会偷偷派出一小波精锐,应当已经在路上了。”
“我们走。”
五日后, 被赵泽瑾溜了大半个成州的胡家与成州刺史无功而返,在刺史府中阴沉地坐着。
那刺史面色忧惧:“这秦王竟是如此不好对付,明明他手下死的死伤的伤,竟然让咱们抓了这么久还没抓到,莫非真如传言他乃是天降麒麟,有仙运相护?”
胡家在此之人乃是胡元照的庶弟胡元映,只因嫡庶之分不曾在京城谋职,却是面带煞气,显然是在军中待过的人,一拍桌子直将刺史也吓了一跳:“什么鬼神之言,刺史饱读诗书,竟然也信?”
说到这刺史饱读诗书之时,这本该是句好话,可说的人满是讥讽,听得人也是阴晴不定、脸上怒意一闪而逝。
胡元映嗤笑一声:“若非刺史大人处处掣肘,当日听我之言,调动全部兵力,我就不信数千人找不到一个秦王。”
刺史虽是忌惮胡家与陈家姻亲关系,可胡元映这样一个连功名都没有的庶子竟对他这朝廷要员、一方父母官这般说话,却也将他的怒火直接点燃起来。
“让我手下所有兵力去杀秦王?阁下怕不是纸上谈兵,秦王画像广为流传,倒是传到圣上耳中,这诛九族的大罪阁下不担分毫,让我成这替死鬼,倒是好算盘。”
胡元映神色倨傲:“都已经决定要将秦王灭口了,刺史竟还顾虑重重,难怪耗尽黄金白银也只能做个刺史,还被初来乍到的秦王将一应证据拿走,也不知陛下看到你那些罪证会不会诛杀你全族呢?”
他收起了脸上的讥诮之意:“刺史大人还是尽快想想罢,现在那些作乱的贱民那般多,有什么都好对朝廷交代。等到这些贱民都处理了之后,或是让秦王循着空将消息传给京城,那可就是天底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