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泽瑜”并未料错, 在他们向厢还镇行军时,早先派出的探子来报,在前方发现北原军的踪影, 为首者正是阿若那。
“赵泽瑜”细思一番, 便由自己率中军五千前往正面与阿若那对峙, 而左右两翼各四千分别由秦将军和另一位杜将军率领自两侧包抄阿若那, 另有三千则由一位身法最灵活的将军率领,截断阿若那的退路。
阿若那率领军队抵达厢还镇时, “赵泽瑜”已然列队在小镇入口等候了。
纵然是第一次看见阿若那, 赵泽瑜却没有丝毫的陌生感。
她已经三十多了, 可是除了手上的伤疤与脸上稍显粗糙的皮肤,却半分颓色都不曾有,更显露出一种精悍,震慑住手下那一群虎背熊腰的北蛮子。
虽然很不想承认, 但北原人大都生得高大强壮,便是阿若那, 个头应当不及“赵泽瑜”,但同她比起来,“赵泽瑜”的身形就像个小白脸呆书生。
赵泽瑜只郁闷了一下,便十分具有自我排解精神地安慰自己:中原人士当以儒雅之风为正道, 他乃是个钟灵毓秀的人物, 实在不应当去和北蛮比什么粗犷的气质。
阿若那见得“赵泽瑜”, 便也停下马来, 看着他眼中甚至有一些惋惜:“赵泽瑜,你居然当真如此迂腐,螳臂当车,也想阻我?”
她的中原话虽然不难听懂, 但也带着些草原上的人特有的生疏,却不想她说话竟还算得上文质彬彬,同那些粗鲁乱吠的北蛮子倒是很不一样。
赵泽瑜唏嘘,他虽然还不算正式地同阿若那打过交道,然而对她当真是神往已久了,当然是很痛苦地神往着,因为上面压着不知有多少的策论。
老师经常跟他聊着聊着,不小心发散聊到阿若那了或者是阿若那又在北燕推行什么新政了,就会让他来一篇策论写着聊表心意。
当然现在赵泽瑜看见阿若那第一反应就是数不清的“女君新政利弊”在脑子里晃悠,第二反应便是头疼,第三便是手疼,连那等对她也是有特殊记忆的恐惧都没了,只希望这位能少来点想法。
虽然“赵泽瑜”格外像一个小白脸,可是也是个眉目么含煞的小白脸,倒也没再气势上落了下乘:“多日不见,阁下偷袭我大启,也是有人骨头格外软些,让诸位见笑了。现在我大启男儿列阵在此,纵然是人数较阁下少了些,山河在后,也不敢自认螳臂当车,总也要叫阁下看一看我大启并非都是那等无能孬种,总有无数愿誓死守卫疆土之人。”
阿若那摇了摇头,似是有些失望:“我本以为你同那些愚忠之人有所不同,现在看来便也算得我看错了人,你不配当我的对手。”
赵泽瑜:“……”
谢谢,姐姐,你没看错人,本人不折不扣一个时常想要谋权篡位的皇子,若是有谁说我算是愚忠之人的话,那么这天下便没有不愚忠之人了。
难怪都说最了解你的人便是敌人,这位女君倒也算是和他惺惺相惜的一个对手了。
言毕,双方便交起手来,“赵泽瑜”便也是直取阿若那,两人中反而是身为女子的阿若那走的是大开大阖的路数,“赵泽瑜”的枪每每遇到阿若那也有些吃不上力,只能以迅疾枪法掩过。
赵泽瑜心知这是“赵泽瑜”主修刀法的缘故,但战场之上通常还是长/枪居多,毕竟一寸长一寸强,不过“赵泽瑜”似乎还留有余力,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阿若那自然也发现了这人并未使出全力,便又加了一分力上去,迫使“赵泽瑜”不得不手忙脚乱地接下她的招数,不得再分神。
他二人武功本就在伯仲间,纵然阿若那有些小小的优势,可高手过招又岂容片刻分神?他们气劲溢出,双方兵士都自觉避开了他们所在的这一片区域,故而她也未曾看见自双方突然夹击过来的两股兵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