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泽瑜象征性地追了会儿便方向一拐, 不多时便在一处清幽的竹屋边停了下来,只听那竹屋之中琴声悠悠,像是个志趣高洁的隐士一样。
可惜某人不懂风花雪月, 直接破门而入, 直接给了坐在七弦琴后方的那白衣男子一个石子。
那人反应速度奇快, 右手抚琴, 左手将那带着劲道弹射过来的石子轻轻一带,那石子便如同软面团一样安安分分地停在了他的手中, 而后此人一串如湍急流水般清越而迅疾的曲调在高潮处戛然而止, 倒是无端让人屏住呼吸, 心中一顿,久久不能从余韵中脱出。
赵泽瑜却相当不给面子:“搔首弄姿,也就是这一手音杀还能看得过去。好歹也是个老头子了,怎么还这么……花枝招展的?”
那白衣男子方才不说话只拨琴时瞧着是个无比俊秀的人物, 一见忘俗,仿佛仙人一样, 愣是被赵泽瑜给气得翻身而出,和他交起手来。
二人电光火石之间已然过了十几招,似是对彼此都无比了解以至于招式刚刚招呼过去对方便明了如何抵挡只得又中途换招。
两人打得真气四溢将主屋的帘幔都打得高高飘起,可偏偏屋中没有一点东西被损坏的响声。
最后还是赵泽瑜一道力劲打出被男子一挡直接走偏奔着那七弦琴就去了。
没办法, 赵泽瑜只得身子一歪以足尖为圆心画了一道半圆, 自己又将自己的那道气劲打算。
正所谓趁他病要他命, 这等好机会男子可不会放过, 当即追过去将赵泽瑜的小臂一挡一拧,又用自己的右腿将赵泽瑜当头踢过来的那条腿锁住,整个人往赵泽瑜身上一压,赵泽瑜便就着这一字马的形状被压在了地上。
“周无由, 你胜之不武,我救了你的琴,你还趁虚而入,恩将仇报。”
周征本来打算将人放了,听了这话愣生生给气笑了:“就是防着你这招耍赖了,咱俩的比试中不就是默认不得损坏周围的器具,谁损坏了谁就输吗?”
果真赵泽瑜装傻:“是你说过还是我说过这话?都没同意就是不作数。”
“想不到堂堂定北军元帅、曾经的一国太子,那般经天纬地、兵法娴熟,竟这般赖皮。且不说别的,便是我现在放开你,就你这点内力,还能打得过我吗?”
周征比赵泽瑜大的那几岁自然不是白大的,更何况,这一次周征从小便能够控制自己的内力,自然就没有将一半内力传给赵泽瑜那事了。
赵泽瑜从十二岁到现在,五年时间哪里够他比得上周征的内力。
至少在赵泽瑜眼里,周征现在还是深不可测的,方才他们二人也是拼招式居多,周征用的内力也不过同赵泽瑜大致相同。
赵泽瑜被周征这个体重压得上不来气,翻了个白眼:“赶紧从我身上下去,你个死猪。”
周征:“……”
某些人还真是不懂什么叫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最后赵泽瑜自然是为他的嘴硬付出了一些代价,譬如说空闲的时候易容给周征当三天小厮,保证打不还手骂不还口。
本来赵泽瑜还不想答应,周征却道:“你个没良心的,你为了你哥什么罪都能担,好歹我两辈子都帮了你这么多,这么一点小小的要求都不答应我?”
赵泽瑜默了下,便答应了,可他这一答应周征脸又臭了,如果说方才赵泽瑜可能只感觉自己像欠了他一两银子,现在便觉得自己可能是欠了他一座金库似的。
唉,周征心,海底针。枉他自诩看遍世间人心,可从上辈子到这辈子他就没搞明白过周征脸臭的时候在想什么,分明周征也算是他最了解的人之一。
这么整出一遭,赵泽瑜没有周征的内力,有些气喘:“我不能离开太久,长话短说。”